“我们绝对不可能退让,只要我们的血脉还有一丝尚存,长翅闪光君主蝶就不可能会让出白霭要塞。随便刀翅螳怎么想,实在闲得无聊就去边境杀异兽,一个崛起还不到二十年的家族,甚至没有雌性谁给他们的胆子!”

“我重申一遍,刀翅螳族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碎刃双手交叠,面色浑不在意,道:

“我们一出生就被抛弃,如今只为了我们自己而斗争,只为了我们预言中的母亲而奋战。”

“行,”兰斯烦躁地把自己摔进座椅,“你们就好好地和异兽玩去吧,最好别迈进王庭半步,也别便宜了那群乱攀关系的废物。”

他无视檀白阴冷的笑容,习惯性地看向自己亲如手足的朋友,不知为何,今日洛登从会议的一开始就沉默至今。就连夜蛾首席都注意到了他的反常,破天荒地问道:

“洛登将军,您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洛登敲了敲身前的长桌,吐出一个令几个虫族都意想不到的话题:

“六翅蜂想要申请那位雌性的暂时保护权与抚育权,不知道要付出什么?”

第七章 同梦

“那么,请容我代表白塔拒绝您的请求。”檀白微微一笑,“但我仍旧好奇,您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才提出这样的请求的?”

“蜂系虫族能够为他提供更好的环境,”洛登道,“你们把他关进夜蛾派系的地盘,我实在想不出你们要如何照顾他。不如交给六翅蜂,尽管卵仓红线,族群内仍旧有相当数量的育幼蜂,至少能够”

“这话未免有些自大了,将军。”

檀白坐直了身体,羽状的触须也从发间立起,阴冷的笑容退却,攻击性一览无余。他道:

“请恕我提醒,正因为你们的疏忽,他现在仍然不能视物。”

“白塔具有最完备的种群信息库,学院派也有你们难以望其项背的优势。”檀白露出一个傲慢的笑容,“你们理所当然地把雌性的发育期诊断为发情热,没有及时为他哺喂食物,以至于他现在也在持续低烧。恕我直言,如果不是夜蛾及时干预,他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彻底转变为人形。”

“每一个族群数量告急的种族都在我们的名单上,”檀白的声音变得低沉,“夜蛾永远注视着你们,不会让你们抓住一丝可乘之机。”

不会让金蝎的悲剧重演。

*

檀白清醒时,发现自己已不在白塔。

仲夏的夜风拨动着层层轻纱,廊下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响。檀白深深地吸了一口露宫馥郁甜蜜的花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做了梦。

这是一个深眠于虫群潜意识里的梦,无数虫族都不止一次地在梦境中窥见它的一角。檀白屏住呼吸,上前几步,下意识地拨开飘忽飞扬的轻纱。

他见到了那个熟悉无比的身影。

那是个懒懒地背对着檀白,半靠在水池旁的单薄青年,背上的两对透翅湿漉漉地贴在皮肉上,墨玉一样的黑发被挽在身前,露出一段瓷白的后颈。他没有腿,莹润剔透的长尾就浸在微凉的泉水里,尾尖愉悦地拍着水面,激起串串水花,那长长的尾巴似乎让他难以转身,此时就只好很娇惯地朝来人招招手,想让人把他抱起来。

檀白走了过去,把对方抱在怀里,他冒犯地把额头抵在对方瘦削的肩膀,羽状的触须磨蹭着对方的脸颊。

对方笑了一声,伸手去推他:

“别闹,好痒。”

檀白没有松开,甚至抓得更紧了。对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于是安静下来,试探着摸了摸他的发顶:

“怎么了?”

檀白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失礼,但是他却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夜蛾首席引以为傲的修养在此刻全都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