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落叶和灰尘,踩上去软绵绵的,墙角处的砖裂开一道缝,风从缝隙里灌进来,阴冷又渗人。
这个破庙商枝以前也来过,当初她和流萤躲在庙里,艳鬼的仪仗队正好从庙前经过,把商枝和羽流萤吓个半死。
那尊石像依然矗立在高台上,身姿修长的男子眉眼微阖,容颜俊秀,唇边带着一丝浅笑,他右手握剑持于臂后,左手在胸前掐着一个剑诀,广袖垂落,衣袂飘然,显然是个意气风发的剑客。
闻人听雪右手抱着商枝,左手凝聚内力猛的一挥,内力涌动,如飓风过境,破庙里的灰尘蛛网以及地上堆积的尘土落叶都被飓风似的内力卷了出去,顷刻间焕然一新。
神像身上的灰尘也被扫去了,没了灰尘和蛛网的遮挡,顿时能看到更多的细节,神像的脸庞也更加清晰了。
闻人听雪站在神像面前仰头看去,过了一会儿,她戳了戳软软的猪鼻子,对商枝说道:“商枝,你看这个神像是不是长得太秀气了。”
商枝心想,长得秀气的男人简直不要太多,曲笙寻那个相好简直嫩的能掐出水,宋时绥的皇帝老公也是俊秀风雅,闻人听雪的那个小师弟也不遑多让,长得秀若芝兰,貌若好女。
可恨不能口吐人言,不然非得挨个吐槽一遍不可,商枝趴在闻人听雪手臂上,一脸悻悻地抬起脑袋看向庙里的石像。
这一看,这石像的脸果然很秀气,商枝歪着脑袋看了看,又把脑袋歪回来看了看,换了不同角度观察了一遍后,她觉得闻人听雪说的很对,这石像确实是个很秀气的石像。
商枝仔细观察,女剑客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剑客的相貌和身形都很像女子,但也可能是个秀气的男子,性别特征并不明显,而且胸是平的,实在不好分辨,但谁说女子就不能平胸呢,我不丰满,商枝更是一马平川,但也不能因此否定我和商枝的性别啊。”
商枝气得又甩了一下猪尾巴。
闻人听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捏着那条总往她手背上抽的猪尾巴,低头说道:“商枝,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女剑客?”
商枝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是表示不确定的意思,她伸出一只猪爪往石像后面指了指,闻人听雪明白了她的意思,绕到了石像后面。
站在石像后面一看,才发现这石像背后背着一个瓶子,瓶颈细长,像极了菩萨拿在手里的玉净瓶。
商枝一愣。
正常人是不会背着一个瓶子走南闯北的,而且她搭眼一看,这净瓶像极了养鬼的法器,有些特别阴邪的鬼灵,会被鬼修养在玉净瓶里,这玉净瓶当然不是普通的瓷瓶,而是经过香火供奉又开过光的辟邪宝物,若是在清晨折下一根带着露水的柳枝插在玉净瓶中,就能净化鬼灵的怨气。
这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一些天赋超绝的天才总是精通很多门技艺,就好比艳鬼绛卿不仅是大名鼎鼎的鬼修,百年前还是名动四方的剑客。
而且来自西海魂族的人,不管是学什么,学刀也好,学剑也罢,哪怕是一个厨子,但凡有一些鬼道天赋,都免不了要修炼一些鬼道秘法,这几乎是刻在基因里的地域特色。
闻人听雪也看到了那个净瓶,不禁惊讶地戳了戳商枝:“诶,这剑客怎么还背着一个瓶子?”
商枝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化为一声有气无力的猪叫。
闻人听雪捏捏商枝的耳朵,脸上全是无奈:“我忘了,你不能说话。”
她充满怜爱地摸了摸商枝毛绒绒的猪脑壳,把白天赶路时捡的木柴点燃,躺在火堆旁睡了一觉,商枝趴在她怀里,枕着她的手臂,睡得很香。
后半夜,外面的风又大了。
风穿过墙缝,发出时断时续的呜咽哨音,一阵若有若无的笛声随着风声飘荡来去,商枝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