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主宰自己的生活?

她分明没有向上托举我的能力,为何却要控制我的人生?

有些母亲,对自己的儿女有一种变态的控制欲,她们的心时刻燃烧着扭曲带毒的火焰,在她微不足道的人生中,她一直都是被欺压的角色。

忽然有一点,她成为了一个母亲,她第一次在弱小的子女身上享受到支配一个人的权力,第一次尝到权力的滋味,她像只吸血的水蛭,趴在弱小的子女身上吸血,来滋养她那贫瘠而干瘪的精神,如果当儿女脱离她的控制,不再顺遂她的心意,当她脆弱而空虚的内核得不得儿女血肉的滋养,那她就要开始发疯了。

她甚至会在一堆亲戚面前一边泪流满面地捶打自己,一边跪在地上给江雨眠磕头。

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江雨眠还会大脑一片空白,眼泪夺眶而出,进而反思自己是不是有做错的地方。

第二次发生这种事,江雨眠就冷静多了,但也会受到惊吓,飞快地躲在桌子椅子后面,缓过神之后就夺门而出,在外面魂不守舍得闲逛一整天。

后来再发生这种事,她已经变得非常冷漠了,像个旁观者,欣赏小丑的滑稽表演。

这样江雨眠更加坚定了,她坚信有些东西只有在不断的抗争中才能得到。

至于江雨眠的父亲,他父亲很少联系她,边界感很强,从来不管江雨眠要钱。

对于他们离婚的原因,只能从父亲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她似乎也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控制他,那时候人们还不知道什么是pua,什么是煤气灯效应,但江雨眠的父亲也是一个很有自我意识的人,丝毫不顾妻子的哭泣和哀求,丝毫不拖泥带水,不要孩子不要家产,净身出户离了婚。

他再婚后和一位公检法公务员结婚了,生了一儿一女,日子过得不错。

高考后,江雨眠怀着一种对亲情的期待,去过一次他的家,二线城市的三室一厅,还算干净明亮的装潢,饭桌上生疏而客气的陌生女人,生疏而客气试图尽力周到的父亲,以排斥的眼光看着她的弟弟和妹妹。

饭桌上,那个眼神不善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不怀好意地说道:“你大学的学费贵不贵啊,我爸爸没什么钱的,供着我和弟弟读书都不够呢。”

江雨眠淡淡地说道:“学费不贵,在x大附近买的那个房子比较贵,十几万一平米的单价,全款买下之后还是很心疼的。”

饭桌上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江雨眠将他们的屋子环视一圈,继续淡淡地说道:“洗手间加起来十五平,都能在这买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了,还是你们的城市好。”

饭桌上的气氛很尴尬。

江雨眠不在乎尴尬,实际上,她有那么一点目中无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母亲的影响,有时候,江雨眠会变得相当的尖酸刻薄,她对待恶意必定加倍反击,但一句真诚的关心,反倒可以轻易地击碎她坚硬的心理防线。

在这时,她不由得为自己的美貌感到庆幸和骄傲,使她不必因为经济上的困窘而遭受他人的挤兑,走出父亲的家,她已经意识到,父母不会成为她的港湾。

江雨眠从那些不愉快的回忆里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路上人来人往,和这个城市的繁华一样,咖啡也成了这个城市的标志之。

手里的咖啡喝完了,江雨眠继续在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上闲逛,脑后扎着的潦草马尾辫被风吹散,发丝撩到脸上,她捋了捋头发,忽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

她好像忘掉了什么事儿。

好像是忽然从某一个地方沉到这里来,经历过漫长的黑暗和长途跋涉之后,轻飘飘地沉入了她内心最渴望的世界里。

她有些失落,有些空虚,有点茫然,但她觉得非常舒服,很轻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