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超常人的执着,受到任何打击都不肯放弃的执着,他们执着地对抗不公,对抗命运。
如果不是足够执着,哪怕拥有九品天然的根骨,也无法坚定地踩着一路上的荆棘,鲜血淋漓的趟过这些路上的苦难。
苏历对武学的执着,也恰是他对妻子的执着。
如果不是他的妻子,他也许不会执着地踏上这条路,也可以说,他的妻子造就了他的执着。
这种执着根深蒂固,是刺入骨髓的铁钉,如果有谁想拔出,那他就会发疯。
他杀进了玉京皇宫。
杀的血流成河。
到处都是绝望的哭声。
这哭声里也有他的妻子。
其实苏历修成天人一品后,他经常偷偷潜入皇宫里偷偷看她。
他躲在树里看着她在花园里摘花,她钗环满头,穿着华贵的红色宫装,在姹紫嫣红的花丛里流连忘返,她的鬓边戴着一朵灼灼盛放的红牡丹,眉间贴着艳丽的牡丹花钿,嘴上涂着的胭脂红似火,比簪在鬓边的那朵红牡丹还要娇艳。
他还躲在房梁上看着她和宫女们用葡萄酿酒,她珠玉满头,一身妃色长裙,被众多宫女簇拥着,拿着玉杵捣碎木桶里的紫色葡萄,她的手修长白皙,留了很长的指甲,指甲上涂着艳红的蔻丹,很好看,她捣了两下,宫女们便接过她手里的玉杵,她又在众人的簇拥里走远了。
他还趴在她寝殿的屋顶上掀开一块瓦片,看她挑选首饰和宫人们送来的锦缎,首饰和锦缎摆满了一屋子,在烛火下闪烁着璀璨的光,她站在一团团的珠光宝气里,和宫女抱怨这些翡翠的颜色不够绿,又说那个冰种镯子的颜色不够清透。
宫女们围绕在她身边轻声细语,说那匹石榴色的锦缎最能衬托她,两个宫女把那匹锦缎铺开,石榴的颜色如火一般,在烛光下如一片流淌的火。
她开心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里多了很多娇气,和苏历这一种不太一样,但一看到她,他就又回到从前那些年的岁月里,她牵着他的手,弯着眼睛,笑声清脆,比银铃的声音还要好听。
宫女们将那匹锦缎披在她身上,她伸出手轻轻抚摸,又挑出一只镶满了宝石的凤凰簪子戴在头上,抬眸间,他看到她眼角有一抹斜斜的绯红,宫女说这叫飞红妆。
他又去了好多次,,无论穿着什么样的衣服,画着什么样的妆容,无论时间过了多久,在苏历的眼里,她都和记忆里那个姑娘一样,还是最初的样子,那个他深爱的女人。
直到他杀进了皇宫。
他的射日弓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金色的箭矢带着一道纯金般的流光,将佑德帝一箭穿心,那个男人的身躯倒下去了。
她哭着坐在一地的血泊里,抱着那个男人流泪,摇晃着他的身体,抚摸着他的脸,求他快点醒过来。
她哭得好伤心,哀求他救救那个男人。
“晚娘,是我啊,我回来了,我来接你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她看清了他的模样,露出十分惊愕的神色,苏历对她伸出手,她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苏历啊,你为什么要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虚无的气息,让苏历想起水里泡烂的腐草:“你真傻啊,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晚娘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落在苏历心上。
他的眼眶开始灼痛起来,仿佛有火在燃烧。
这一刻,苏历这才发现她的模样真的变了。
太神奇了,就像变戏法似的,突然就扭曲起来,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晰,别人的时间都一直往前走,唯独他困在那段时间里,而这一刹那,停转的时间才终于开始流动。
他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是那么华贵,才发现她脸上的妆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