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听雪和商枝都知道,艳鬼再生气,也没办法闯进长生殿把商枝的身体抢回来,只能静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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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落清服下的第三味药是一碗淡粉色的甜汤。

看起来很美的颜色,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她端起碗一饮而尽,甜汤流淌过的地方迅速泛起一阵可怕的灼痛,宛如吞下了一块滚烫的热炭。

羽落清蜷缩着,翻滚着,挣扎着,她的侍女芜菁一边尖叫,一边跪在地上抱住了她。

痛苦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当疼痛停止后,精疲力尽的羽落清耗光了所有的精力,蜷缩在侍女怀里昏睡滚去。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第二天早晨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的眼珠颜色变浅了,从深棕色变成了深蓝色,而且眼珠变得清透了许多,覆着一层明亮的水膜,眼眸眨动,眼波流转,一笑嫣然。

水面镜映出她欺霜赛雪的肌肤,花苞一样透粉的嘴唇,就连睫毛都更加细密纤长,宛如振翅欲飞的蝶翼。

她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怔然许久后不禁有些陶醉,她打开妆奁,拿出最喜欢的白玉兰坠子戴在耳边,洁白的羊脂玉在耳边晃动着,竟然被雪白清透的皮肤衬得有些黯淡。

从前的她,还曾感叹这玉兰坠子玉质无瑕,如今的她,只有凝聚了日月之辉的鲛人泪才能与她的面容相配。

怪不得小太岁独爱鲛人泪。

夜深时,羽落清戴上鲛人泪制成的坠子,戴着白纱锥帽,走进了月扶疏的书房。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在她摘下面纱的那一刻,月扶疏的目光牢牢地定格在她脸上。

随后他弯起唇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月华的光辉披在他身上,他的声音如潺潺流水般悦耳动听。

“从今天起,你就是尊贵无比的小太岁,你想得到的一切,都会有人帮你实现。”

羽落清犹豫道:“那江雨眠呢?”

月扶疏微笑着说道:“这世间只会有一个小太岁。”

凄冷的月光倾洒在宫殿上,犹如流泻的水银,寂静的殿宇亮着一点摇曳的烛光,江雨眠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挨着那根蜡烛睡着了。

雪白的裙摆散开着铺在小榻上,长长的头发也完全散开了,铺在纤瘦单薄的后背上,熟睡的脸在摇曳的烛光下明明灭灭,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铺开一小片阴影,缺乏血色的嘴唇紧抿着,即使睡着了,也总是不开心,估计又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月扶疏把她小榻上抱了起来,她很轻,睡得也沉,没有意识的时候十分乖顺,脑袋一歪,靠在他怀里,脸庞贴着他的胸膛,发出很轻的呼吸声。

月扶疏抱着她走了一段路,快走到床边了,她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抬手揉了揉眼睛,蹭乱了一片睫毛。

月扶疏把她放在床上,解开她身上的腰带,脱下了她身上的衣裙,给她换了一身布料柔软的衣裳,江雨眠又抱着被子睡了一会,当蜡烛熄灭时,她身体一颤,猛地惊醒了。

好在今夜月色明亮,屋内并不完全黑暗,她眨了眨眼睛,抱着被子平躺在床上。

月扶疏柔声说道:“吓着了?”

江雨眠说道:“没有。”

她的鼻子动了动,闻到了一阵股淡淡的女子用的香甜熏香,除了月扶疏之外,观月小筑只有羽落清在用这种很有标志性的熏香,过于明显的香味会在打斗时暴露自己的方位,即使应意浓那么喜爱香料也很少用。

有关羽落清的一切都会让江雨眠想起地宫里那段悲惨遭遇,以及那些全身溃烂后惨死的女孩,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后,江雨眠捂住鼻子,表情嫌恶:“你见羽落清了?”

“不仅见了,从此之后她还会取代你,成为唯一的小太岁。”

“哦,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