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后立刻恢复平静,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灯盏。
伯劳鸟往几片叶子后面躲了躲,让自己的身形藏得更严实些,透过枝条的间隙,她看到苏历和宋时绥走到了树下。
一片叶子被秋风从树上吹落,打着旋儿落在宋时绥身上,宋时绥停住了脚步。
风吹动着她的斗篷和衣摆,灯盏里的烛火摇曳着,一团昏黄而温暖的光晕笼罩着她,树影婆娑,她静静地看着苏历的背影。
那个背影散发着暗淡的红光,犹如一堆即将燃尽的柴禾。
高大的男人也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她,宋时绥拂去落在肩膀上的落叶,说道:“苏先生,您让我辨认的毒太岁就藏在这个绣坊里么?”
苏历惜字如金,不太爱说话,伯劳鸟看到他点了点头。
这个一千年前名震天下的神弓手沉默而朴素,抛却那张轮廓深邃的脸孔,只看他的模样和穿着,很符合大家印象中的“老实人”。
然而就是这个老实人夜闯玉京皇宫,射杀了无数人之后大摇大摆地将宋时绥掳走,又与宋时绥共处一室,坐了八天的蒸汽轮船,带她来到金月王朝辨认毒太岁。
苏历是一个话很少的人,这八天里,宋时绥与他说的话还不到十句。
现在羽流萤在这,宋时绥打定主意要与苏历多说几句话,看看能不能从这个九品天人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在那双狭长眸子的注视下,宋时绥说道:“我真的不明白,苏先生明明可以采取更温和的方式带走我,却偏偏要把皇宫弄得血流成河,是不是修为高到了一定的境界后,你们这些天人就不再把凡夫俗子的命放在眼里,而是当成了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苏历摇头。
宋时绥说道:“我知道苏先生惜字如金,这些日子与苏先生同行,我与先生说的话不足十句,只是有一个疑问埋在我心里很久了,若是得不到解答,注定日夜难眠。”
她顿了顿,声音加重了一些:“苏先生怎么知道我是天衍族的人?”
这件事情只有很少数的人知道,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又都是宋时绥十分相信的伙伴。
蹲在树上的伯劳鸟立刻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