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2 / 2)

你见了还不如不见,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了。”

宋时绥说道:“我又不是闺阁里娇滴滴的姑娘。”

守门的两人仍旧犹豫,宋时绥叹气:“如果我硬要闯,你们还能拦住我?”

能不能拦住先不说,刀剑无眼,万一伤了当今的皇后,哪怕是有旧时的情谊也得遭殃,守门的两人哎哟了一声:“哪敢啊,这不是怕你伤心么。”

两人苦着脸打开了门,吩咐一个狱卒给宋时绥带路。

密牢里灯光很暗,用的是十分劣等的蜡烛,燃烧时会产生呛人的烟雾,宋时绥捂住鼻子,跟着狱卒往前走,一直走到最深处的一间牢房前。

浓郁的血腥味直打鼻子,宋时绥站在栏杆前往里一看,瞬间从头凉到脚。

郑隐已经不成人形了,四肢被铁环透骨穿过,再用长钉牢牢地钉在墙上,他的肩膀两侧也各钉着一支铁钉,一条腿上的肉被悉数刮去,只剩下挂着一丁点肉的白色骨头。

除了血腥气,还有一股恶臭腥臊的屎尿味,郑隐身下都是粪便,上半身批了一件狱卒的衣服,显然之前在牢里赤|身|裸|体的受刑,怕冲撞了皇后,这才临时给他批了件衣裳。

宋时绥惊得差点摔了酒壶,对狱卒说道:“把门打开。”

狱卒掏出一串钥匙开了锁,小声说道:“若早知娘娘来,奴才们就打扫一番了,倒也不是奴才们渎职,只是上头特意吩咐过,不能让他好过。”

宋时绥进了牢里,被钉在墙上的郑隐费力地抬起眼皮,见了她,一双浑浊的眼睛微微亮了亮,靠在墙上虚弱地喘了几声,艰难地酝酿了一会气息,才用十分沙哑的声音说道:“小时来啦。”

宋时绥鼻子一酸,她从小是把郑隐当爷爷的,纵然知道郑隐落在玉摇光手里绝对活不了,可是眼下这个场景还是大大超乎了她的预料。

“别哭啦,”郑隐说一句就要停下来喘口气,宋时绥连忙走上前几步,离得近了才看见郑隐的脚是悬空的,身体的重量都靠从骨头钉进墙壁里头的钉子支撑着。

这是何等残忍的酷刑,宋时绥拎着酒壶的手不断颤抖着,郑隐笑了笑:“小时还带了酒来啊,快给我喝一口。”

宋时绥一边落泪一边点头,先是从牢里捡了几块砖头垫在郑隐脚下,郑隐踩着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宋时绥从兜里掏出一个酒杯倒上酒递到他嘴边,郑隐喝了一口,咂咂嘴,满足地叹了一声:“就想着这一口女儿红呢。”

宋时绥擦了擦眼泪,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郑隐把这杯酒喝光,说道:“别哭啦,这是我该受的,玉摇光这个人啊,投注在他人身上的感情都要加倍讨回来,他对你好,你也对他好,他就会加倍对你好,若是让他失望,他就让你不得好死。”

宋时绥又喂他喝了一口酒,他喝下后缓了缓,攒了点力气后又开口叮嘱宋时绥:“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越爱越恨,越爱越杀,小时啊,你不爱他,也得装□□他,别让他恨你,对你失望......”

“隐叔,我一直很害怕,”宋时绥擦了擦眼泪,“他当了皇帝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更难琢磨,更难讨好,总是猜不透他,我好想回到风雪山庄,回到过去的日子啊。”

她痛哭起来,郑隐慈爱地看着她,眼神也泛着泪光:“别怕,人生就是一场煎熬,熬着熬着就熬过去了。”

宋时绥点点头,又喂了他一口酒,不知不觉间,酒壶已经空了。

“我该多带一壶的。”

“一壶够啦。”

“我是把你当亲孙女的,好孩子,你送我一程,让爷爷痛快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