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液体能够刺激虫族的脑域,舒缓调控虫族过载的精神力,我们现在使用的精神舒缓剂几乎都脱胎于此。不过他们是非常脆弱的种族,种群数量常年处于红线之下……几百年前就自然消亡了。”

“……自然消亡?”

“嗯。他们的雌性很少,生育力也很弱,本就不是能长久坚持下去的种族。除了虫母,他们是唯一能够干预虫族精神力的种族,据说种族崩溃后,很多甘霖的工蜂都被其他种族瓜分了。”

阮静初注视着视野中那缕跳动的橘红色,火焰倒映在水色的黑瞳里。他问:

“……虫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碎刃难得沉默了。

“我也不清楚。”他说,“上一任虫母已经断代了几百年,但是我们偶尔会做一个梦。”

梦里有白纱与风铃,还有夜风与花香,那个看不清面目的黑发虫母撩起一捧池水,轻轻地哼着听不清的歌谣。

银月从乌云中矜持地露出脸庞,似乎也想一窥那个甜蜜的梦境。碎刃摇摇头,将那团轻纱一般的美梦丢到脑后,起身熄灭烛火,说:

“静初,不早了,你该睡了。”

视野中的光亮散去,阮静初摸索着牵住碎刃的衣袖,语气里有一点赧然的不舍:

“下一次,我们什么时候见?”

雌虫的眼角圆圆,乌黑的眼睫垂下时更显年纪小,让碎刃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刀翅螳幼崽们。他揉了揉雌虫柔软的黑发,没有告诉阮静初自己即将离开王庭,只是很温和地说:

“明天。明天也来见静初,好吗?”

阮静初点点头,朝他露出一个纯粹而不设防的笑,安静而乖巧地告别:

“明天见,碎刃。”

“明天见,静初。”

“驳回申请,将军。”

檀白双手交握,游刃有余地望向洛登,他面色如常,落座时肩背笔直,分毫看不出受过私刑。

“那位四翅蜂雌虫刚结束发育期,需要每日注射白塔特制的抑制剂才能保持神志清醒。请容我提醒您,阿芙洛将军,这样一位处于发情期的雌性并不适合远行他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