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声缓和气氛,桌上的手机便进来了电话,她一瞧是云锦便急忙递给两人一人一块儿蛋糕嘴上说着:“这家蛋糕很好吃,一定要好好尝尝啊。”话音未落人早已不见踪影。

云栀走开的那一瞬间,唐祈便将伪装的可怜样子全然撕去,脸色阴沉着开口道:“作为一个前任,频频出现在她面前合适吗?”

自十八岁开始郁柏泽便从尔虞我诈的泥潭里摸爬,骨子里的恶劣与阴狠浑然天成,他还似年少时那般装作笑面虎,可在某些人面前连笑面虎他都懒得当。

骨子里的顽劣以及久坐上位给人的压迫感一齐出来,郁柏泽压下眼皮,一双含情眼里再也没了看情人时的深情婉转,复而透出来的是不容置疑的蔑视:“合不合适,是你说了算的?”

云栀接完云锦电话回来时,位子上只剩下郁柏泽一人,唐祈早已不见了踪影。

手机放到桌子上,云栀环顾四周没发现唐祈的影子便问道:“唐祈呢?”

郁柏泽像是从未见过这人一般,照常给云栀把蛋糕切成小块儿放进盘子里,再把盘子放到云栀跟前将勺子摆好。

勺子与瓷盘撞得叮当脆响,蛋糕夹心液体流出来在盘底聚成小堆,晶莹透亮红艳艳一片,煞是好看。

云栀坐在郁柏泽对面,垂目看着他摆弄这些,沉沉眸光落在那流出来的果酱上,这一瞧便出了神。

七年前某个艳阳午后,郁柏泽好像也做过同样的动作,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细柄刀叉仔细切着一小块儿蛋糕,叮铃当啷的碰撞声和着午后风声传进云栀耳朵里,她一抬头便撞上郁柏泽带笑眉眼。

那时两人穿着附中校服坐在格格不入的茶餐厅内,约着目的不纯的会,结束后郁柏泽总会打包一份蛋糕让云栀带走,他总会缠着她问这家店里的蛋糕味道怎么样,她不答他便不松开那只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

“叮当”,又是一声脆响,云栀眨眨眼睛从雾里走了出来。

眼前摆着的俨然是一块儿切好的小蛋糕。

视线变得清明起来,她抬眼撞进一双深深眼睛里,细碎的光闪烁,她只瞧上一眼便移开。

垂落在桌下的手缓缓握住感受着掌心里的温度,云栀知晓这掌心里再无其他,也如同盘子里被切好的蛋糕,她早已忘却味道是怎样的。

甜的,苦的,酸的……都已被她忘却在十八岁的回忆里。

再也记不起来。

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来往,幢幢人影映在玻璃上。

云栀望着不远处漂浮在半空中的一颗氢气球,她陡然开口道:“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