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煦才将腰牌递了过去,就听到一声:“先生。”
小厮对十五行了一礼:“少爷。”
十五牵着孟煦的手,对小厮道:“这是孟先生,往后先生再来,直接把人迎进门。”
“是。”
十五晃了晃孟煦的手:“先生,大人心情不好,你一会儿和十五哄他开心可好?”
孟煦放缓脚步,“发生了什么事?”
十五不知该说不该说,但想到云暮连安叔都不曾说,便闭嘴摇头。
这座二进的宅子算不得大,还是她成了中郎将后置办的,远不能及云府,但胜在离她幼时住的云府近。
云暮坐在房中,披风之外还有一件狐裘,厚重的衣物能将人压塌。
此刻她正拿着剪刀剪着纸钱。许久没有回过旧宅,今日她心情不好,想回去看看。
听到脚步,她还当是沈聿明,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来了。”
孟煦拍了拍十五,递给他两只用纸折的蛤蟆,“先生有些话要同大人说,十五先出去玩可好?”
十五有了蛤蟆便忘了云暮,捧着蛤蟆二话不说便走了。
孟煦抬步往房里走去,“怎么突然就搬过来了?住在那边上朝不是更方便些?”
云暮不大想同孟煦说这些事,便道:“住腻了,这儿离你的学堂不算远,十五去学堂我也放心些。”
孟煦打量着她的神色,无奈道:“撒谎,你不想说为兄还能逼你说不成?”
他拿起桌上的剪刀,素纸在他手中很快就变成一串串纸钱。
云暮单手撑脸看他,道:“从前怎么不知兄长还有这等手艺?”
孟煦顿住,险些剪到手,他目露怀念,“学堂里的孩童多,平日里会给他们做些好玩的,纸钱于十五喜欢的蛤蟆,是极简单的。”
云暮也听到了他们方才的对话,她朝院中看去,十五正和那两只纸蛤蟆玩得正开心。
“我记得兄长从前也给我做过纸鸢。”
她跟孟煦读书之时,课业每有进步,孟煦总会亲自去砍竹子为她做纸鸢。可是后来,那些纸鸢在那场大火里成了灰烬。
孟煦凝眸望她,心里有了主意,又陪着她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辞了。
宵禁前,云暮提着装得满满当当的盒子翻墙进了云府。
按理说旧宅被她师父买下,已然成了她的地盘,本不该如此小心翼翼。然她的名字和年龄都能和那个死去的“云暮”对得上,她只能如此。
她循着记忆来到祠堂,将酒杯一一摆上,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宵禁前最后一下梆声被敲响,云暮才拎着空盒子走出祠堂。行了几步,她揪下两片绿叶朝暗处甩去:“谁?”
北风呼啸,绿叶没了内力裹挟,被风抛到空中,又转悠着飘落在地。
除去风声,再无其他的声音,夏日烦扰的虫鸣早已化为虚无。云暮握紧腰间的长剑,朝着令她生疑的地方而去,但那里空无一物。
云暮仍不放心,然时间紧迫,她只能暂且离去。如今的府邸不比从前,她带来的小厮也不算多,着实不放心十五。
她走后,一个黑影出现在自暗处出现,肩头还扎着一枚绿叶。
今日的布政坊比起往常有些不同,上值的时间快到了,上将军罕见地没有出现。
冯章才要派人去云府问个究竟,一个银白色的马首闯入他的眼中。
“将军,皇上派了人来,请您进宫一趟。”
无非是搬去城南一事,事情超出梁文帝的把控,他不问,心难安。
这一次来到勤政殿,比起前几次,云暮对殿内的东西多了几分探求。太子的书房里有密室,勤政殿底下有直通云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