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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攀扯对方,最后还是云暮先败下阵来,无他,只因沈聿明的风寒因她而起。
脚步声和说话声愈发近,云暮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有人来了,放开。”
沈聿明把人抓得更牢了:“不放,除非你答应我,王爷和‘太监’厮混,想来所有人都会有兴趣。”
云暮看他的眼神本就不清白,在他半强迫半哀求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我答应你,你先放开。”
沈聿明带着人从小道去了书房,刷刷刷地写下几行字后又把笔塞到云暮手里:“签字画押。”
云暮定眼一看,都是些她得做到的约定,包括但不限于每日一同用膳、不能因为争吵就和他一拍两散……
这些不是什么难事,云暮粗略看了一眼就签字画押。计谋得逞的沈聿明将其束之高阁后,把云暮带到了隔壁花厅。
“陪我用膳。”
这本来是她用来还人情的,如今倒成了每日必做之事了,她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聿明无辜地拉开椅子:“你在说什么?本王没听懂。”
云暮微微一笑,告诉自己要冷静。许久没有在一起用过膳,桌上的饭菜被撤走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了。
布政坊和大理寺挨得近,她坐上了沈聿明的马车后就卸了伪装。
沈聿明倚着车壁看她:“下次来王府带个帷帽就够了,府中都是信得过的人。”
他回京至今,除去护卫,府上依旧是当初随他一起从涿州回来的人,其余人送来的探子都被他找借口打发了。
云暮道:“那不成,路上被认出那就不好了。”
临下马车前,云暮看着欲言又止的他,在心里暗笑。手搭上车帘时,云暮忽然收回手,转头在沈聿明的唇上落下轻飘飘的一吻:“没忘。你催催程文博,让他尽早结了鬼市的案。他想放长线钓大鱼,但那几个诱饵还不够。”
死的只是一些平头百姓,不过是邻居的饭后谈资罢了。
有不少人靠着鬼市过活,鬼市被封的这些时日,他们在暗处怨声载道。手里的货物卖不出去,多留在手上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再不解封,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沈聿明应了一声,目送她进了布政坊。
不远的拐角处,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冷眼看着这两人,而后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云将军,皇上召您即刻进宫。”
云暮在勤政殿看到暗一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昨儿砚石才拿着信回来,她还当对方要在庄子上多呆些时日呢。
云暮目不斜视:“微臣见过皇上。”
“云卿,你查得怎么样了?”
云暮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呈了上去,“这是太子殿下在京铺子的账册总和,去岁共盈三千四百万两银,然东宫去岁入不敷出。”
这也仅仅是在京的铺子,且万宝斋的账本还未完全拿到手,再算上田庄和京外的铺子,远不止这些。
太子尚未成家,即便是宴请下属,三千万两银子绰绰有余,他竟还入不敷出。
梁文帝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拍了拍桌上的东西:“云卿,你再看看这些。”
云暮越看越心惊,田庄即便收成不好,也比往年少不了多少,她越发觉得太子在豢养私兵,只是如今证据不足,她不敢擅言。
“田庄上的人余粮所剩无几,东宫的库房依旧空着,你们查了这么多日,半点消息都没有探到?”
云暮当即跪下:“臣等无用,请皇上恕罪。”
太子名下的铺子里,只有万宝斋的账册最难拿到,但即便如此,也能窥见一二。
梁文帝的语气更冷了:“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