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册里每个月都有一项固定的开支,虽然只有五十多两,但胡宗远却并未写明是拿去做何,或许此事会是一个突破口。”
一连讲了这么多话,云暮的声音有些发干。
梁文帝看着这些证据,淡淡说了一句:“这胡宗远不过是个看店的商人,每个月的支出竟然比朕多了这么多,那到太子手里的银子又有多少呢?”
云暮心道,梁文帝还是谦虚了,他每个月背地里支出去的银子最少都两百两。若非她知晓梁文帝有内库,只怕也会被骗了过去。
她又拿出一封信:“皇上,这是胡宗远递进东宫的信,被金吾卫拦下来了。”
梁文帝问道:“暗一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云暮佯装羞愧:“并无,臣与暗一分开查他去往城外的田庄,臣留在京城查胡宗远。”
“是嘛,他倒是给朕送来了不少东西,你也看看。”
在梁文帝的故意拖延下,宫门落钥了,云暮还被他留在勤政殿。
吕梁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皇上,可要现在传膳?”
梁文帝假惺惺地看向门外:“什么时辰了?宫门可还开着?”
吕梁看了一眼滴漏:“回皇上,快到戌时了,宫门已经关了。”
梁文帝苦恼地敲了敲他的头:“瞧朕这记性,竟忘了这事,既如此,今夜你留在宫中吧,就住在勤政殿的东间如何?”
今夜留在宫中本就是她的目的,但住在勤政殿是决计不可能,那不是方便他夜半突袭吗?
云暮拒绝了他:“臣不敢,臣回坦房住便可。”
梁文帝也知不可能,他这才说出真实意图:“那你陪朕用个晚膳总行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夜闯长宁寝宫
桌上的饭菜分了两类,梁文帝面前的尽是一些素斋,而摆在云暮面前的多是肉。
太子被禁足后,梁文帝怕那几个皇子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他将大权重新握在手中,对外却还维持着清心寡欲的修道之相,着实可笑。
云暮连喝了两日的粥,今儿为了方便看账又站了一日,但面前坐的是梁文帝,就算腹中饥饿她也毫无食欲。
她放筷时,碟子里的菜还堆成小山,梁文帝还以为饭菜不合他的意,“不喜欢?”
又绷着脸问站在一旁布菜的吕梁:“今日御膳房是谁当差?”
云暮道:“臣伤势未好,不宜沾荤腥,与他们无关。”
“那伤口才多大,怎么就沾不得了?云卿莫不是在为他们开脱。”
云暮叫过吕梁,让他把那碟没动的菜放到梁文帝面前:“御厨的手艺皇上也知,您若是不信,大可一试。”
吕梁为难地看了碟子一眼:“大人,这不好吧……”
让皇上吃剩菜,便是昔日盛宠的何秋林都不曾做过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云暮见吕梁着实不敢,她亲自端着碟子到梁文帝身边,特意挑了一块看起来就颇为油腻的肉夹到梁文帝的嘴边,笑意吟吟地看着他:“皇上试试。”
梁文帝虽不喜欢,但送到嘴边的肉怎么能不吃?他张开嘴,才要咬住,那块肉就“不小心”落到了碟子上。
云暮一脸苦恼:“臣手疼,没拿住,皇上还是自个儿夹吧。”
也不知他从哪学来的这些捉弄人的手段,梁文帝对他真是又爱又恨。
晚上,当巡逻的侍卫从坦房前经过后,云暮悄无声息地从床上坐起。仗着对宫里和侍卫巡逻的时间、地点的了解,她顺利地翻进了长宁公主的寝宫。
秋夜带着凉意,长宁的寝宫也比想象中的更为阴冷,只穿了薄衫的云暮搓了搓手臂。
不用刻意去寻,只要有丫鬟或是太监在门前守夜,定然是长宁的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