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怕他分心,于是一拖再拖,现下正是好时机。
沈聿明正了正神色,“她怎么了?”
云暮摇摇头:“现在还不确定,你先同我说说她的往事。”
沈聿明回想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当时母妃还被父皇养在宫外,那日她趁侍卫不备,偷偷溜出别院,就遇到了卖身葬父的何秋林。”
“当时有一个登徒子只给了十文钱就想把何秋林带走,母妃看不过眼,给了何秋林一锭银子,那登徒子见母妃只有一人,又起了邪心,便想着把母妃也一道抢走。”
“好在侍卫来得及时,将那登徒子杀了,何秋林便说愿为奴为婢报答母妃恩情,母妃本不愿收她,但她又说家中亲人欲将她卖给一个变态的老头当填房,嫁过去活不过十天。”
“母妃心软,就允了她,谁想她竟然背着母妃和父皇暗渡陈仓。不久后,她跟着母妃一道回宫。父皇以保护之名,把怀了身孕的母妃关进了冷宫,每次偷偷来冷宫找母妃后,又和何秋林厮混在一起。”
说到此处,梁文帝怀念他母妃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中,沈聿明只觉得恶心。
“后来她肚子大了,事情才瞒不住,被父皇接出了冷宫。”
再后来,就是那场大火把他的母妃永远留在了冷宫,而后他在外逃了许多年,才勉强保住了命。
云暮捏了捏他的手心,“你怀疑当年的事有贵妃的手笔?”
沈聿明摇了摇头:“不是有她的手笔,我怀疑她就是主使。那场大火之前,她曾经来过冷宫找母妃,她走后,母妃更加沉默,没几天,冷宫就起了一场大火。”
“那夜我闻到了松油的味道,那人分明是想置我们于死地,母妃许是知道了什么,让嬷嬷带我从宫中的河道偷潜出城。”
“后来听说是母妃自焚身亡,父皇只处置了几个值守的宫女和太监,之后就不了了之。在宫外这些年,刺杀不断,回京后亦有杀手欲取我命。”
“那日从云府离开后,他们又折回来找我,被我抓到了几个,一番逼问后,得知是贵妃派他们前来刺杀。”
云暮挑眉,“那伙人是你杀的?”
沈聿明突然住了嘴。
“嗯?”
沈聿明的手心在衣服上蹭了蹭,干笑了两声:“我哪有那个本事,是和钟叔文竹他们在府上布下陷阱,这才把人一网打尽。”
云暮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没揭穿他,将烤好的鱼递给他后,问道:“贵妃从前就姓何吗?”
沈聿明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云暮斟酌道:“有没有可能她改过名字,伪造身份?”
……
“云大人,在离河道不远处的一个山涧找到了火堆,疑是王爷留下的。”
云暮猛地放下手中的碗筷,“当真?若是像上次那般胡言乱语,本将军拔了你们的舌头。”
“千真万确,在附近还发现了一块雪缎布料,而在江城用得起雪缎的唯有太子和秦王二位殿下。”
云暮在心里冷笑,太子为了诱她过去,真是用尽手段。
山涧两侧皆是石山,一道山泉从中间落下,激起阵阵水花。
还真是巧了,宋枫说的地方,就在山涧的下游。
太子站在外围,而他的人却一直引着云暮深入,云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无察觉地往深处走去。
“嘭”的一声响起,地动山摇,太子的侍卫死死地按住云暮,“云大人,你一路走好,王爷在黄泉路上等你,想来你不会太过孤单。”
云暮嘴角微勾,吹了一个口哨,自她身后跃出几个金吾卫。
“把人丢进去。”
金吾卫捏着一颗石子把人弹晕,而后将人丢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