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修整的时候,听着隔壁帐内传来的动静,卫国公的三子脸色不太好,他是真?的视吕禄山为?心?中的榜样和英雄,却不想他竟是如此放浪形骸之人。

见卫长云骤然起身,卫国公翻着手里的书册,头也不抬的道:“坐下。”

“爹。”

卫长云脸色愤然,:“枉我?将其?视作?人间?英豪,不想其?就?这般于军中厮混,他......”

不想卫长云的话没说完,就?被卫国公敲了脑袋。

卫长云捂着脑袋看向他爹,却见卫国公脸色沉着。

“你是个什么人物?”

“吕将军是不是英豪,还轮得着你小?子来定论?”

“有这碎嘴的功夫,你小?子还不如多?看几本书,好好多?去练练自己的本事,但凡你有吕将军一半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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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府上?都去烧高香了。”

见卫长云低着头不说话了,卫国公轻叹了一口气。

他沉吟片刻,还是放缓了声音,轻声道:“长云,此番才是吕将军初登战场,可他却如烈日?当空,煌煌灼目。”

“他年岁尚轻,旁的人似他这般时还在泥泞里摸爬滚打,他就?已经踏破王庭,重?伤可汗立下不世功勋......你说,这样的人物该怎么封赏?”

“吕将军本就?性情豪爽,对部?下毫不苛刻。”

“就?当是你爹我?小?人之心?了若是他再爱民如子,视士兵如手足,英明谦逊,贤名远扬......若是你,可敢用他?”

“南诏,北越若是在起战端,百战百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来日?他该如何晋封?”

“若真?到了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地步......”

卫国公摇了摇头,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卫长云愣愣的坐着,半晌,他开口道:“爹,待后日?回京,你先与我?两日?时间?吧。”

卫国公有些疑惑看向卫长云,却听他一本正?经的道:“孩儿也好去那些......”

话没说完,卫长云就?被卫国公冷着脸狠狠敲了敲脑袋,:“呵,白日?做梦,痴心?妄想,想的倒挺美。”

“就?你这本事,这辈子你这种事你想都别想,老老实实的能撑起门楣就?是祖宗在天有灵了!”

今晚被敲了两次脑袋的卫长云悻悻然间?正?要出帐,却又被卫国公唤住了。

半晌,卫国公却挥挥手,叫他又退了出去。

卫长云走了,卫国公自己却放下书,起身后朝着吕禄山的帐篷张望了几眼。

功名利禄,特别是名,不是谁能轻易割舍的。

恃才傲物,却是大多有真本事人的通病。

更何况似吕禄山这般人物。

他就?是居功自傲,卫国公都半点都觉着意外。

可最叫卫国公记忆深刻的却是吕禄山三番两次对着明崇帝跪地行礼的模样当真?是无比自然忠心耿耿的模样。

行军打仗是一回事,在朝为?官又是另外一回事。

世道如此,为?之奈何?

卫国公踱步回了座位上?,他拿起书时又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年纪轻轻的,谁教的这般的本事?

......

三日?后,王师入京,却是都人云会,芬茀夹道欢迎。

明崇帝设宴慰劳诸将,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歌舞曼曼,却是一片欢快之气。

只散了席,信老王爷却被明崇帝留下了下来。

许是信老王爷年事已高,此番又苦战数月,来回奔波,回府后竟是病倒了,交出兵符之际上?书乞求陛下恩准回滁州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