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还在王府的时候,宣妃和涂娴就已经认识了。

宣妃也曾见过涂娴那般光彩照人,明艳无?双的模样。

与现在的‘落魄’寂寂实在是判若两人。

十几年恩恩怨怨间的陪伴,没有夹杂‘丧子之痛’这?种解不?开的深仇大?恨,现在又?连‘圣宠’也很?少争了。

宣妃曾经说‘恨’的时候也是真的想‘杀’了涂娴的恨。

但说可怜,也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

还有些物似其类的感伤唏嘘。

“庄妃的脾气直了些。”

宣妃慢慢道:“但她的性子直也就直在这?,有什么当场就说了,你若是不?招她,她也不?爱搭理旁人。”

“入宫这?些日子,她眼前?看不?见的人,也不?会去寻上门给?人难堪。”

“如今庄妃怀着身孕,脾气也愈发?的率直,涂嫔,往后若是还有这?般贺喜的事,长春宫的那份,本宫也可以代为送上......”

闻言涂娴看着宣妃又?是感激又?是带着凄凉的一笑,:“多?谢娘娘的好意,嫔妾......嫔妾又?如何?不?知呢。”

“只是......”

涂娴眼中含着点泪,强忍情绪的轻声道:“嫔妾从前?行?事不?妥,深深恶于庄妃。”

“即便如今已连番受罚,可到底庄妃她心中还有怨,若是现在不?叫她消气,只待再过几月,她腹中的皇子出世......到那时,这?宫里就再无?嫔妾立锥之地了。”

涂娴这?话听得宣妃心中都一酸。

她长叹了一口气,却也没得觉得涂娴杞人忧天。

毕竟谁能保证潘玉莲越发?得势后会不?会换了一副嘴脸,开始毫无?顾忌的磋磨涂娴?

“若是有什么本宫能帮上忙的地方......”

宣妃顿了顿,她看着涂娴,认真的道:“力所能及的,本宫一定?帮。”

“多?谢你了。”

涂娴含着泪一笑,又?有些感慨:“没想到,如今你还肯帮我。”

“怎么说咱们也都是曾经一同入宫的人。”

宣妃也没有乘撵。

两人就这?么一道乘着天际慢慢落下的余晖往长街的另一头走去。

“德妃去了,齐妃也去了......这?宫里,王府的那些故人也越发?的少了。”

“如今亲眼目睹海棠尽染胭脂色,乘风青云起,繁于琼花盛于兰,遍生奇彩冠群芳......”

宣妃摇摇头,之后的话没有说完,涂娴也没有说话,只有淡淡的叹息声被脚步声轻轻的碾碎。

......

长信宫

难怪要等胎相坐稳了才举行?册封仪式。

撑过这?一天,夜色刚落,去了满身珠玉华冠的潘玉莲直接瘫在贵妃榻上。

杜鹃连忙捏着潘玉莲有些发?胀的腿,珍珠也依偎在怀里仍摸任亲。

贵喜和长顺伤还没好全?,但得了御医能动的信儿就不?愿意继续在耳房躺了。

在这?两人看来他们庄妃娘娘宽厚仁善,惠下悯怀,如今长信宫中锦绣未央,前?程大?好,炙手?可热大?势绝伦,保不?准就有那死不?要脸的刁滑小人,钻空子强行?凑上来呢?

今日潘玉莲晋位,长信宫里也发?了厚赏。

即便身侧耷拉着一只手?不?能动,但贵喜眉宇间却还满是喜色,他用另一手?则灵活的接放着礼匣。

长顺的腿脚不?灵便,就坐在椅子上登记造册,殿内其他的宫人也来回的收放着礼。

听梅则是盯着这?些礼匣查看内容,有值得注意的就拿给?潘玉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