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归宁就这么不好不坏地吊着,日复一日地。
霍越泽一下课便往医院里跑,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说他和宁宁那少得可怜的过去,说他在学校的见闻。
偶尔,趁着霍宵征不在的时候,又说霍宵征每天的生活。
“宁宁,你能感觉得到吧?”
“小叔每天都陪在你身边。”
“但是他瘦了很多,我从没见过小叔这么憔悴的样子。”
“你要快点醒来哦,你应该不忍心看到小叔一直这么消沉下去吧?”
霍越泽和宁宁说话的时候,宁宁的心率偶尔会有短暂的波动。
沈时言便极力鼓励霍越泽的行为。
霍归宁自然也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
白裙子女孩出现的频率越来越短,她沉入黑暗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白裙子女孩出现的时候,言语间也带着些试探。
有了上次的教训,霍归宁不敢轻易回答。
要不是偶尔能听见霍越泽的声音,她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听着霍越泽的絮絮叨叨,霍归宁心急如焚。
但无论她如何努力,她都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
鬼压床一般的状态,让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境,还是说这梦境就是她的现实。
冬去春来。
脱去冬的严寒后,春节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时间来到春分那天。
迎面吹来的风已经不再刺骨,街边的枯树也冒出了新芽,窗外阳光正好,透过扬起的纱帘,落下一地斑驳的光影。
春风似乎也给霍宵征带来了新的希望,他突然振作起来。
他买通了人手,以极其高昂的价格,拍下了云城那块地。
他洗漱了一番,穿戴整齐后,来到霍归宁的床头。
霍宵征弯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的笑:“既然你担心爸爸出事,那爸爸就把你的担心扼杀在摇篮里吧。”
“这样的话,你应该就能醒过来了吧?”
他的嗓音低沉,隐隐带着些疯狂。
心电监护上,霍归宁的心跳陡然加快。
霍宵征见状,脸上的笑容愈发夸张。
“爸爸就当你答应了。等爸爸解决完她们后,再回来陪你。”
……
这天放学后,霍越泽走进病房,却没有在病床前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问护士,护士却说霍宵征下午出去了。
霍越泽有些疑惑:最近小叔都恨不能长在宁宁的身边,怎么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
他在家人里问了一圈,大家都表示不知道霍宵征去了哪里。
霍越泽不再纠结,拖过椅子,习以为常地开始今日份念经。
陷入沉睡的霍归宁却没法保持冷静。
霍宵征的话犹在耳旁回响,霍归宁无法不去深想,他的话意味着什么?
如果只是为自己出气的话,那霍宵征的话大可不必那么决绝。
但如果不是的话……
霍归宁越琢磨越心惊。
最近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清明起来。
她无助地在黑暗中呐喊:“喂,把我困在这里的人,你出来,我们谈谈!”
无人回应,四周寂静如雪。
“喂!!!”
“史宁!你一直在这里对不对!!你出来啊!帮一帮我!!”
‘滴滴滴滴’
心电监护发出警报,霍越泽吓了一跳,立刻按响床头铃。
“医生,宁宁出事了!”
沈时言带着护士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