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也不矫情,既来之,则安之。

她干脆地点了点头:“好的。”

谢零落见这场面,心里有些诧异。

上大学的时候,霍宵征的大名就如雷贯耳。

成绩好、长相佳、门第高、赚钱能力MAX。

但唯有一点不好,平时都冷着个脸,不喜与人亲近。

仅有的桃色新闻,都只和秦知颐一人有关。

英俊帅气还专一,这种人,即使冷冰冰,也少不了有胆大的女生往他跟前凑。

但通通铩羽而归,无一 幸存。

久而久之,霍宵征便成为了大学里的高岭之花,常人难以采撷。

此刻, 他软着嗓子哄小孩的模样,倒是添了点世俗的烟火气。

片刻愣神后,谢零落在霍宁的面前蹲下,语气温柔地问:“你和阿姨聊聊天,让爸爸去旁边休息一会儿,好吗?”

霍宁也不想自己被心理医生盘问的时候,霍宵征在一旁旁听。

此时听到这话,自然乖乖点头应好。

霍宵征摸了摸她的头:“别害怕,我就在隔壁等你。”

见霍宵征走了出去,谢零落在霍宁面前坐下:“你叫宁宁,对吗?”

霍宁点头,心里有点慌。

都说心理医生心细如发,她会不会把我当神经病送进医院啊。她默默地想。

察觉到霍宁精神紧绷,谢零落坐远了些:“你在害怕我吗?”

霍宁心里一惊。

这惊弓之鸟一样的小表情逗笑了谢零落:“为什么害怕我,能说说吗?”

谢零落语气不急不缓,眼神坚定,还带着些鼓励。

但看在霍宁眼里,俨然一副你慢慢想,我等你的答案的模样。

霍宁嗫嚅着说道:“我有点害怕医生。”

谢零落会意,她起身脱掉白大褂:“这样会好点吗?”

并无差别。霍宁想。

但她还是乖乖点了头。

接下来,谢零落像个知心朋友一般,问起了她最近的生活。

霍宁一一说了。

“听你爸爸说,你昨天生病了?”

谢零落用词很委婉,霍宁还是觉得有些难堪。

过去的遭遇属于原主,但原主离开后的,自己找到霍宵征,以及在法庭上作证,再把自己母亲打入监狱。

这种种行为,却是霍宁做下的。

霍宁自觉无愧于心,但也畏惧人言。

“你也看到新闻了,对吧?”霍宁低下头,闷闷道。

原以为霍宁会拒绝回答,谢零落已经想好如何无痛转换话题,却冷不丁听到她的声音。

谢零落温和地答:“你说的新闻,是哪些?”

霍宁抬起头,把那些一一说了。

末了,她有些失落地问:“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坏?”

谢零落神情不变:“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样是坏事呢?”

“因为……”也许是氛围太过适合倾诉。

亦或是,自穿书以来,自己的压力过大,一直想找人分担。

霍宁鼓起勇气,一字一句道:“网上有人说我很有心机。”

谢零落心里一惊,面色却不显。

她眼神带着鼓励,声线越加柔和:“那你觉得你是个有心机的孩子吗?”

霍宁被问住了。

她的痛苦,不就来源于自己被人拆穿后的无法直视吗?

从最开始的找霍宵征,到后来的自证、自救,这些行为的目的都很明确。

找到霍宵征,讨好霍宵征,清除身边的障碍物。

这不是心机,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