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女子缠足无非是无法行走,娇养着倒也没什么,可平民女子若是缠足,可没空给她们娇养。被裹紧的小脚走两步就疼,疼也要忍着,因为她们还需要下地种田、洗衣做饭、赡养老人、照顾孩子。
然而疼痛不会因为麻木而减轻,走的路远了小脚依然会破,依然会流血,可她们没有时间休息,因为明天就吃不上饭了。”
“我只是一个公主,即使受父皇宠爱,也仅此而已,我救不了她们,我只能选择我自己的自由。”
说话间已至乾清门,外臣到这里已经不适合再进去了。
于是宋培风停下脚步,向朱挽宁长拜:“今日得公主教诲,宋某受益匪浅,宋某只是翰林院一介编撰,承蒙公主不嫌,望他日还有幸得见公主。”
朱挽宁歪头笑了笑,手掌撑在腮前,“你这人倒奇怪,他们几个巴不得我不去呢。”
宋培风直起身,青色官服上的鹭鸶补子微微抖动,“公主花容月貌,没有人不愿意见到公主。”
朱挽宁摆摆手,“好说,只要你还轮值,下个望日太子休假之前你都得天天见我。”
宋培风道:“那明天也变得令人期待起来了。”
朱挽宁差点没抗住,弯着眉眼说道:“走了走了,回无逸殿。”
颜世英到的时候正巧寿宁来找她,于是寿宁饶有兴趣地留在一旁,等着看她复诊。
随着绷带一层层落下,带着各种瘀痕的脚出现在寿宁面前,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好奇,渐渐变成了严肃。
拆掉下面的通木,颜世英洗净了手,仔细观察着脚的状况,时不时轻轻活动着,问感觉怎么样,朱挽宁根据情况回答疼还是不疼。
脚伤恢复得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朱挽宁天天体育课锻炼身体的原因,颜世英说:“殿下恢复得极好,骨骼已经在愈合了,只是刚长好的骨头脆,殿下往后还是要多加注意。”
朱挽宁点点头:“麻烦颜大夫了。”
寿宁这才开口:“坎坎,我还没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先寿宁一直只知道她落水,见她坐着轮椅只当是不小心摔着了。
可亲眼见过她的伤势,寿宁再天真也明白,这不可能是崴脚就能造成的。
朱挽宁靠在软垫上,嘴唇有些白,这个时候还在笑着:“好姐姐,你可听说过缠足?”
朱挽宁用自己的手掌比划着,“原本直直的脚掌,这样,啪地从中间折断,对折起来。”
“脚趾呢,一根根地掰折,贴在一起。”
寿宁不可思议道:“这不疼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朱挽宁笑得很邪恶,抓住寿宁的手:“你要不要体会一下?”
她本意是吓唬吓唬寿宁,没想到寿宁面色略一踌躇,竟点了点头。
朱挽宁顿时僵住了,她到底不舍得弄疼小姐姐,只是握着她纤细的手指往后压了压。
寿宁的眼眶迅速红了。
朱挽宁立刻有点手足无措:“好姐姐,哭什么那,我也没用力啊!”
寿宁倔强道:“我才没哭!”
朱挽宁举着手投降:“好好好,是我哭了,姐姐心硬如铁,怎么会哭呢,是我看错了。”
寿宁却绷不住,“只是这样我便觉得难受,更不用说生生将骨头折断了,坎坎,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对你做的这般恶事?”
朱挽宁沉默了一下,维心适时上前,微蹲着身子道:“公主慎言,殿下缠足,是皇后娘娘一手促成的。”
寿宁震惊地站起来:“你不是她亲生骨肉吗?她怎么舍得如此对你?!”
维心道:“公主不知,娘娘是为了殿下好。”
寿宁指着朱挽宁的脚说:“维心,亏我一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