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于昔日的姬停而言很简单。她是战功赫赫的战神，是莲花之后的救世者，如若换做从前，她想都不必想，结局定然是杀。

可方才，她竟然有一瞬心乱。

那抹青色的影子已经彻底消失，姬停却总觉得她还坐在自己身边，掌中还有她肌肤的温度。

如若真有那么一天……

扪心自问，姬停不知晓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第56章 回去了，耳朵是不是就没有了？

翌日, 清晨。

姜岱冷支肘撑在慕参商床前，一刻也不敢松懈，生怕自己一阖眼师姐就又不见了。叶宗主睡在另一张榻上，她情况好了许多, 虽然仍旧糊涂, 但起码自昨日开始能勉强记事了。

慕参商沉沉睡着, 嘴唇发干, 姜岱冷站起身准备给她打些清水润唇。她刚推开门，便看见门口站着的玉衣仙人。

姜岱冷没有发火，脸上甚至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只是麻木地站住了脚，等待姬停开口。

姬停轻声道：“她好些了么？”

姜岱冷抿起唇不说话。

姬停见她不肯说，也猜到她心思，便取出袖中一袋丹药，蹲下身放在姜岱冷身前。她站起身, 继续道：“袋中有丹药, 还有你们真正宗门的旧址。待参商醒来，你们便走吧。”

直至此时，姜岱冷方才抬起眼看她, 戒备道：“你不是来带我师姐走的？”

走？姬停口中发苦, 心中更苦。走到何处去呢, 难道又要让她们跟随自己赴汤蹈火，去再度承受预言中神界的怒火？

于是她摇摇头，在姜岱冷如同死水般的目光中转身离去：“好好活着。”

身后传来响动, 似乎是姜岱冷将那袋东西捡起来了。姬停往前继续走了一段, 便见沈芙心打着哈欠从另一间房内走出来，肩上扛着水剑, 脸颊还有睡觉时压出来的红痕。她身后跟着关门出来的慎杀，见姬停来了，慎杀最后看了一眼将门紧紧关上的慕参商的屋子，垂眸错开视线。

沈芙心见姬停仍站在原地，挑眉道：“不亲自与她告别么？”

……有时候，告别反而会成为一种负担。

姬停不作声，只是抬手释出一道淡金色的传送结界。沈芙心见她心意已决，便将那根系在故藤仙人神魂上的灵力线施法定在结界眼上，轻快道：“沿着灵力的方向走，这次你们帮我摁住故藤仙人，我要将他剩下的那部分仙魄给生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