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血滴的河水后受孕。饮水受孕后生的一定是女婴,而与男人所生的婴孩则有小几率是男婴。
或许真因受月神眷顾,世代都在本土扎根的人们无论高矮胖瘦, 体格都健康得出奇, 在怀孕生子的过程中不会有任何不适或痛楚, 因难产而死的人数从古至今为零。正因为如此,如今太阴国的帝王汝文帝直至临产前一日仍在上朝
“等等,”沈芙心打断她的叙述, “既然喝了河水生下的都是女儿, 那男人是从哪来的?”
楚怀庄舀了一勺八宝饭,摇头叹息:“男人这东西跟蜚蠊似的, 当你发现家里出现了一只,那家中暗处的每一个角落定然都被它们占领了。据说三万年前也有人抗争过,但那个时代主张仁治,一连几任皇帝都并未对他们赶尽杀绝,只说女子入太阴可落籍,如有男子外来,一概不许落籍,包括男胎也一律没有户籍,需务十年劳役方可附属女户之中。”
“这是最后的让步,”楚怀庄道,“太阴皇权一直以来都掌握在女人手里,但朝代更迭中,也偶有零星脑子不清醒的储君,想为这些入侵太阴见不得光的蜚蠊谋人权……譬如我母皇的妹妹,当年的储君绍礼王。她作为太阴未来的君主,与男人通婚,甚至想要改辟朝纲让男人得以当官上朝”
沈芙心道:“然后呢?”
她放下勺子,望向远处朱红色的宫墙,轻描淡写道:“绍礼王的结局当然是死。”
当年就是在这里,这处宫道上,红得像丹砂一样的宫墙旁,那位储君的血溅了三尺。她的姐姐站在高处看着,这里曾是她与妹妹手拉手走过的地方,放在宫墙边的那块石子还是她和妹妹一同拾来的,如今她走过去了,妹妹却倒在那,再也没能起来。
妹妹死了,姐姐被立为储君,再到登基,成为太阴国的汝文帝。皇帝杀了与妹妹身边相关的所有人,却单独留下了妹妹唯一的孩子。那是个男婴,汝文帝给他起名楚添,她们不曾给他请过老师,只放在宫中养着,像豢养一只招手即来挥手即去的狗。
“楚添会死的,他快死了,”楚怀庄托腮道,“会死在太子正式立储的那一天。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他不明白。”
当年绍礼王死在风头正盛,颇得民心时,民间甚至风传过一阵汝文帝滥杀手足的谣言。于是新任的帝王将这个男婴留了下来,甚至收作四皇男,向天下展示帝王的仁义慈悲。楚添生活在四四方方的宫墙中,偶尔出去,也仅仅止步于京城。
只有当局者看不清,以为自己靠着讨好几位皇姐,试图如此便能保全一生平安富贵,可楚添却不明白,他注定会在不久后死于一场精心准备的意外。
待皇家这场慈悲的戏唱罢后,他浑身的血会被抽干,染成供储君登上高台时踩踏的那条红地毯。
“是恨屋及乌的缘故么?”沈芙心想起楚添那张与楚怀庄楚怀令两姐妹都不相似的脸,“因为太恨犯错的绍礼王,所以要用最惨烈的方式让楚添死?”
“果然是仙人,不明白人间的爱恨,”楚怀庄摇头,将投向红宫墙的视线收了回来,“是因为太爱,所以无法释怀。”
沈芙心确实不明白。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去爱,她却在仙界的七百年中早早通晓了恨是什么滋味。
姬停听了半晌,见楚怀庄开始给自己斟茶喝,似乎是说完了。可这个故事并不完整,只能算是铺垫,于是她道:“楚添想要活,汝文帝想要他死,你的两位姐妹或许因各种政见不同而争锋相对……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楚怀庄慢声道:“我想要一个关于太阴历史的真相。”
她站起身,缓缓走到这处偏殿内供奉的神龛旁,抬头仰望与月神并肩而立的战神像:“史书记载,贯穿全国的太阴水自三万年前开始少了两条支流,也就是河水减流的那几年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