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流走了几步,在一棵枯死的古树下看见一道高挑的身影。
如若那人不是穿着月白色的衣衫,她几乎要将这人错认成自己的爱徒喻湛虚。轩辕台主见守在树下的人竟然是她,眉心微蹙,并未放下警惕,就这样持剑走了过去:“赵小友?”
赵览萤翩然回身,眸光定格在轩辕台主的脸上,面无表情道:“你方才,去了何处?”
这话问得很奇怪,轩辕台主升起十二分的戒心。她往昔与赵览萤相处愉快,对她颇为赏识。虽然这孩子脾性冷淡又奇怪,许多时候像根不通人性的木头,可身上却具备万年难得一见的资质,剑意还要胜过自己精心挑选的学生喻湛虚一筹。
赵览萤虽然身怀出众的天资,可待人却也不卑不亢,轩辕台主对她的印象一向不错。即便当年她结契礼,与喻湛虚二人在结契大典上闹出那样难看的笑话,轩辕台主也并未因为要向着自己的学生而憎恶赵览萤。
她知晓赵览萤不擅表达感情,不擅与人沟通,可如今的赵览萤也实在太奇怪了些。
“仙界灵气枯竭,一夜降下大难,我方才去了外边查探情况,”轩辕台主温声道,“赵小友……不,执天君已然飞升为神,想必知道些内情,敢问仙界的灵气为何会忽然被抽干?*? ?”
赵览萤定定地看了她几瞬,忽然冷笑了一下,伸手便去抓轩辕台主藏有贝粉的衣袖!
剑意削向段飞流的手指,她早有提防,顿时抽剑与赵览萤相战。赵览萤每道剑光都是冲着将她置于死地去的,段飞流与她交手数招,实在力不从心。正当段飞流力竭之时,只见赵览萤忽然改换剑式,不再朝着她出剑,而是一剑劈向她的轩辕台!
段飞流怒喝一声,以身挡住了赵览萤的攻势,只因屋内还有数位伴随她数千年的仙童。赵览萤这是逼她去死,奈何她始终无法冲破化神境成神,与身有天道之力的赵览萤无法相抗衡,一时间被赵览萤的剑光击中,吐血三尺倒在了地上。
赵览萤款款行来,剑尖闪着银光。
她踢开轩辕台主的手,将掉出来的那包粉末捡拾起来,揣进怀里。屋内的一众仙童想出来与赵览萤拼命,无奈轩辕台主走时给屋子设下结界,她们出不来,只能在屋内持剑拼命拍着透明的结界壁。
赵览萤手持长剑,似乎想要一剑削去轩辕台主的头颅。可就在挥剑之时,她的手腕却生生止住,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似乎体内正有另一股力量与她拼杀纠缠,用尽浑身解数不让她杀人。
一具身体,两样魂魄。这场景实在太诡异,也不知过了多久,赵览萤脸上终于闪过一丝不耐。
她站在那里,剑尖逼近又撤开,如此几个来回,赵览萤像是放弃了。她冷淡地瞥了一眼晕死在地上的轩辕台主,将长剑收回鞘中,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任由轩辕台主躺在原地。
直到赵览萤走后许久,轩辕台主方才睁开了那双泛着红色血丝的双眸。
袖间的粉末已被赵览萤夺走,她浑浑噩噩地爬起身,听见身后传来的哭声,于是抬手撤开了结界,仙童们顿时哭着扑了上来,将她围簇在中央。
“主上,赵览萤那厮抢了您什么东西?”仙童哭着抱住轩辕台主磨伤的膝盖,替她擦去血迹,“她真是欺人太甚,成神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去帮主上抢回来!”
“不必,”轩辕台主站起身,拍了拍她们的肩膀,示意她们赶快回屋去收拾行李,“轩辕台是住不了了,一炷香后,我们离开此处,下到人界去寻人……”
她扯开胸口的皮肤,从血肉间扯出一小袋东西。
轩辕台主拎起那袋真正的贝粉,在空中细细打量片刻,微笑道:“想当年,向来都是我抢旁人的东西,还不曾有人真正从我这抢了什么去……赵览萤到底年纪小,比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