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废君这里不就有一位现成的吗?

想到这里,她立刻回身威逼莲婴:“割点血出来给我。”

莲婴知晓这位从来不跟人开玩笑,且见识过她的雷霆手段,心知自己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只好不情不愿地从指尖取血给她:“给你。”

众人探首望去,这滴血滴在莲缸内,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芙心有点失望,但也没气馁,如若真能这么快找到方法解决,那天道也不用干了,直接让贤退位得了。

如今她们在黄金国的事情已经办完,沈芙心将娘亲往怀里一揣,打了声呼哨,唤来她们从神界带下来的马匹:“既然事情办完了,便趁早赶路去找这些东西吧。”

众人习惯了她说走就走的做派,况且不知天道何时会追来,占得先机的确重要。于是便也纷纷上马,预备从此处离开。不过虽说是要走,走在最前的沈芙心却刻意勒紧了缰绳,让座下战马慢些走,趁此机会悄悄侧眸看了一眼走在最尾的慎杀与莲婴。

慎杀牵着马,站在莲婴身旁欲言又止。

莲婴见她们都要走了,许是不愿直面离别,此时便将身子背了过去,独自一人面观自小亭外浩浩汤汤滚过的护城河水。她修为不够,连修出的人身都时常止不住地往外渗真身的淤泥,除却寄生入旁人身躯外,没有其它离开的方法。

况且她做了错事,谎话连篇,想来慎杀识破了自己的真面目,也不会再愿意跟自己有任何

“啊!”莲婴惊呼出声,“你做什么!”

骤然飞驰的骏马之上,莲婴紧紧抓着墨色战马的马鬃。凛冽的秋风吹起她绑起来的长发,穿透她的衣衫,吹动她变得熠熠生辉的黑眸,她被慎杀带着飞身上马,整个人几乎伏在马上,而慎杀坐在她身后,双手虚虚揽过她的腰握住缰绳,防止她坠马。

莲婴的惊呼使得所有人都回眸笑望过来。慎杀眸中流转过笑意,她轻叱一声,让原先便飞驰着的战马跑得比风还要快,在这短暂的一瞬里,她们甚至能够跑赢所谓的命运,将时间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在几乎融化的风里,莲婴回首着急道:“我走不出这片沙漠的!”

“我知道!”慎杀扬声道,“我只是想让你送我一程!”

莲婴从未有能够送谁一程的机会,一时间紧张得浑身僵硬,不敢回头看慎杀,更不敢闭上眼,生怕这短短的一段去程会随时如狂风般从眼前吹走。她要记住,她必须记住,想将沿途的风景全都刻在心里,还有腰间若有似无的温度……往后或许都不会再有了。

她真的很想很想记住。

就在此时,慎杀忽然问道:“莲婴,为什么是我?”

莲婴说不太上来,她到底只是一个刚修出人形千年的精灵,对爱对恨的认知都还太浅薄模糊。可如若真的要说,那便是自己那缕名为阿菡的神识在沙漠中游荡时远远看见了她,人在许多时候会对与自己截然相反的人生出好感,莲婴亦不例外。

慎杀有自己没有的强健体魄,张扬的红发,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从未见过的流沙似的黄眸……还有,当自己拙劣地模仿人族,用见不得光的伎俩佯装抱恙时,也只有慎杀会来扶她,尽管知道她是个骗子。

“我不知道,”于是莲婴头一次选择如实道,“我只是觉得喜欢。”

她们很快将要破开黄金国的结界,辽阔的黄沙近在眼前,就在此时,慎杀忽然在她身后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

热浪拂过的瞬间,莲婴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背被某个凉凉的东西浸透了。那东西侵入她单薄的脊背,横冲直撞入体内,瞬间结成了人族金丹的形状。莲婴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顿时,积压千年的那些污物自她口中吐了出来。

慎杀自她身侧将手收了回来,对莲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