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堵在沈凌苍心口的那股气方才顺了些。看吾真方才那样子就知晓她心里高兴得很,过了这么多年,如按人间的标准,她与吾真也勉强算是朋友,哪能不知晓她心中所想……
反正?*? 都怪吾真!
沈凌苍顺着女儿的脊背,心道总有一天要将这个吾真给发配去神矿山当苦力,最好一辈子别让女儿见到她才好。
“不过你们为什么会在水下?”沈凌苍道,“水下那么冷,冷坏了可不好。”
听见这话,沈芙心回眸看了一眼庭院的那池池水。在岸边看水,水池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底。可真正置身入水中,她却发觉这水下竟然延伸出很长的空间,水色晦暗不明,还有后来闻到的怪异花香味
“我没事的,娘亲,”沈芙心将娘亲的小水缸捧起来,拿进屋中,离这水池更远了些,“晚上国主设宴,我去打些温水沐浴。”
此时已是黄昏,沈芙心取了些水沐浴梳洗了一番,便临近约定好的夜宴时分。
她历来参加过的宴会都没什么好事,对今夜莲婴的夜宴更是不抱任何希望。她取下已然被灵力烘干的青衣换上,捧起娘亲走出屋门,便见两位女官静候在门前。
沈芙心随她们走了一段路,夜宴设在这处精致宫殿的某处花园内,除却沈芙心以外,已有数人入座。
这些朋友的衣饰未改,白天穿的是什么样,如今穿的就是什么样,看来都将这场夜宴当做稀松平常的一顿饭而已。只是在座众人的神色皆有些异样,景应愿和慎杀一直若无其事地摆弄眼前的银羹匙,谢辞昭神色淡淡,视线却一错不错地凝在座中某个人的身上。
除却谢辞昭,一直盯着某个方向的还有闻人懿。
见沈芙心来了,闻人懿阴阳怪气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道:“今日真是奇了怪了,老树竟能开新花,也不知晓是开给谁看的……沈芙心你若不来,我还不敢先看她,生怕抢了先机,又惹得某人生气。”
沈芙心循着闻人懿的视线望去,却见原来是姬停今夜舍弃了她那身标志性的玉衣,改换了一件丝绸缝就的黑衣。
这身黑衣没有丝毫花纹,就是单纯染作墨色的丝绸,却在月色映照中呈现一种似乎会流动的银白色。姬停将长发束了上去,这身黑衣的领口比玉衣更低,恰好袒露出大片脖颈与锁骨
还有她肌肤上刺青的半边血色莲花。
黑衣将她的肤色衬得清透如冰雪,自锁骨生长至颈侧的那半朵莲花却同样被衬得格外显眼。
黑衣红花,艳丽得几近妖异,但偏生姬停不笑时又显出往昔做战神时的冰冷威严。如此糅合在一起,竟显出将她生生扯下神坛的背德与反差,忍不住让人想要凑近去细究她肌肤上的莲花,究竟是以怎样的笔触,怎样的走势,才能开得这样惹人心醉神迷。
……应该给她刺完整的,沈芙心心中无端生出几分惋惜。这个刺青若是掉了,还真有几分可惜。
她穿这身新衣分明是为了炫耀,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看见小芙亲手所刺的刺青才好。沈芙心本意是想让她难堪,却弄拙成巧,惩戒竟然变成了嘉赏。
沈芙心将视线从姬停身上错过去,心知自己再看她,说不定她的尾巴都要长出来拼命摇晃了。恰在此时,庭院远处传来几位女官的脚步声,她们齐齐往方向的来源望去,只见是女官们抬着一缸水,而莲婴正坐在水中,朝她们遥遥微笑。
席间还有许多位置,莲婴拣了慎杀身旁的那个空位,让女官们将她放了下来。
一道道菜肴呈上,沈芙心没去看莲婴的神色,专心挑自己喜欢的东西吃。莲婴与她寒暄几句,注意力被一旁的慎杀牵引了过去。
慎杀埋头苦吃之际,忽然有只白皙的手放在了她的手边,指尖若有若无地搭上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