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翘首看着闻人懿离去的方向。
姬停心中一凛。
原来她们是被监视了。
此时此刻,她捏在花庭外替自己守夜的那只傀儡似有所觉,将神识内所察觉到的东西传导回本体,姬停来不及想更多,捏诀一晃身,瞬间循着系在傀儡身上的神识转回了诸花神的花庭之中!
在姬停回来的瞬间,站在原地的傀儡被她这具原身替代。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已经由远及近,她像是从未离开过此处一样挺直脊背站着,直到自远处来交替换班的天兵走至她身前。
“丑时已至,此处有我值守,”天兵走至姬停让出的位置上,平静道,“换你去守神矿了。”
神矿?姬停迟疑了一瞬,那交班的天兵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不情不愿,便安抚似地好心补充了一句:“每月都有这么一遭,忍忍就过了。”
听她意思,这值守神矿并不是什么好差事,以至于需要有人每月轮换。
姬停倒是知道神界的神矿,不过那地方偏远,她公务繁忙,倒是不经常去。或许是自己身死后,这神矿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至于大家都不情愿去值守了。
想到这里,她对着这位天兵飞快颔首,以表谢意,随即循着记忆中的神矿位置疾行而去。
*
仙界,玄都花界。
或许是心中有事,沈芙心昨夜修炼后睡了不太踏实的一觉。
她本来只是打算浅眠至天亮,稍稍放松休憩一下,却不曾想阖眼后不久便坠入了黑而沉的睡眠,直至卯时听见李剑台哐哐的打铁声时才骤然惊醒。
她沁出剑爬起身,哐当一声踹开大门,心说看来最近是给这小孩太多好脸色了。
李剑台见沈芙心出来,停下了手里打铁的动作,高兴道:“沈师姐,你醒啦。”
沈芙心抬眸看了眼天色,此时天都还没亮,月亮和星子都齐齐整整悬挂在天上,李剑台摸黑打铁不怕把手指头给打断么?于是她攥紧长剑冷笑一声:“托你打铁的福,我醒了。”
李剑台见沈师姐神色不太妙,像要对自己发难,于是啊了一声,擦擦双手从贴身衣袋里摸出一张金黄色的信纸,乖巧地递给她:“对了沈师姐,这是今日一早有仙鹤衔来放在山门前的信。”
“下次没有我允许不得开山门,”沈芙心随口嘱咐她一声,见收信人是自己,便将这封流光溢彩的信拆开了,“这是什么玩意,这年头还有人写信。”
她捏紧冰凉的信纸,扫了眼上面的内容,随手将信扔在桌上。李剑台想要看,见沈芙心没有表示,便走过去读了起来:“沈师姐,有人请你去赴灵泽宴耶。”
沈芙心被她吵醒,也没有再休憩的心思,索性坐在院中的石椅上看李剑台打铁:“是啊。”
“沈师姐要去么?”李剑台多少有些憧憬,羡慕道,“这是仙界三百年一度的宴会,有许多声名在外的仙人受邀,沈师姐好厉害。”
沈芙心听过灵泽宴。那个死了的故藤仙人每隔三百年,在宴会快举办的这个时候就在仙府门口反复踱步,做梦等仙鹤来送信请他,但却一次都没去成过。有神界那次神庭花宴在先,沈芙心觉得这些专门来请她的宴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摆了桌易进难出的鸿门宴等着自己,一时间兴致缺缺。
她还没坐多久,在隔壁暂居的景樱容便翻墙过来,冲她挥信纸:“收到了吗?”
沈芙心将桌上金纸随手飞给她,景樱容一偏头,躲过锐利的纸缘,却还是被削掉了几根头发。坐在桌边的沈芙心看着她捉住自己的邀请信走过来,百无聊赖道:“有什么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