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沉重的檀香味夹杂着淡淡的香火味。

霍景深一身黑色丧服，神色冷峻地站在灵堂一侧。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张遗像上。

黑白色的照片里，叶清欢笑容明媚，一如记忆中的模样。

十九岁的少女，情窦初开，满心满眼都是他。

她喜欢撒娇，总是缠着他，软软糯糯地叫着“景深哥哥”

“我要穿着亲自设计的婚纱，要最大的钻戒，要全城最盛大的婚礼。还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后来，他们只是简单地在民政局领了证，敷衍地拍了拍婚纱照。

本可以给她最好的一切，可他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

叶语嫣像条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用最放荡的姿态勾起他的欲 望。

而他，就这样沉 沦在这种背德的快 感中，将那个真心爱他的女孩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清欢......我本该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本该陪你看遍世间繁华...”

“可现在，只能在你的葬礼上说一声对不起。”

霍景深闭上眼，喉间涌动着腥甜。

这一生，他欠清欢太多。

而这份亏欠，大概只能用余生来偿还了。

他的指节因为攥得太紧而发白，胸腔里翻涌着无法平息的悔恨。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此刻全都涌现：

她第一次向他展示设计稿时眼中的光彩，她在工作室熬夜赶稿时的认真模样，

她站在T台尽头等待他掌声时的忐忑。

她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而他却辜负了她所有的期待。

他以为时间还很长，却不知道她的生命会戛然而止。

他以为她会一直在那里，等他回头，等他醒悟，等他抛开那些不该有的沉 沦。

可是已经太迟了。

“继续磕头。”

萧景晨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叶语嫣，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叶语嫣浑身发抖，额头已经磕得青紫，却不敢停下。

就在这时，一阵醉醺醺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允许你们这么对待语嫣的？”

萧景昊摇摇晃晃地闯进灵堂，一把推开了拦住他的保镖。

他满身酒气，衣衫不整，显然是从酒吧直接赶来的。

“你们太过分了！她都已经这么惨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说着，他快步走到叶语嫣身边，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护在身后。

“语嫣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萧景晨眉头紧皱，看着眼前这个醉得一塌糊涂的弟弟，语气不善：

“景昊，你闹够了没有？这是清欢的葬礼，不是......”

“什么狗屁葬礼？”

萧景昊打断了他的话，醉醺醺地嚷嚷道，

“那个贱女人死了活该！谁让她当初在医院不从了我，还敢报警抓我.......”

“跟我哥上床的那些小视频，我早就看过无数次了！呵，真够浪的，跟条母狗似的......”

他歪着头，看着萧景晨，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哥，你说是不是？这女人啊，就不能太惯着......”

“咚！”

一记重拳已经砸在了他的脸上。

萧景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酒醒了大半。

他下意识地挥动双手挣扎，却根本不是萧景晨的对手。

“咳咳......放手！放开我！”

“我让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