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脸色一变,竟然想装作没瞧见,抬脚就跑了。
“……”
程慕宁道:“陆姑娘,劳烦了。”
陆楹乐意之至,三步并作两步,当即将沈文芥捉了回来。
“等,等等,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沈文芥的力道哪里比得过陆楹,被拽得连连跌步,一把推进了值房。他抻了抻衣襟,站稳道:“公主可是……有什么要紧事?翰林院近来事多,姜掌院还等我回去写公文呢。”
程慕宁没有答话,就这么静静打量着沈文芥。
两个人面面相觑,沈文芥汗毛都竖起来了。
就当沈文芥以为公主终于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时,却听她问:“你与蒋大人很熟?”
“啊?”沈文芥松了一口气,说:“我与他交情不深,但蒋大人与太傅关系尚佳,早前听说太傅病了,还替我寻过大夫,方才也是向我过问太傅的近况。”
程慕宁沉思,她知道太傅在朝中颇有声望,蒋则鸣在先帝时期就入朝为官,二人有些交情也正常。
沈文芥知道她在想什么,说:“没用的,纵然我有太傅这层关系也无法替公主当这个说客,此人油盐不进,这些年更是以明哲保身为规训,即便是太傅劝说,他也不肯出这个头。”
程慕宁忽然扬眉,“太傅……替我走动过关系么?”
“……”沈文芥心道她可真会抓重点,但他没有否认。
“当初人人都道太傅对我心生不满,要与我断了师生情谊,太傅也不曾解释,可他背地里大概替我周全了许多事。可见闲言碎语当不得真。”程慕宁顿了顿,说:“你知道的,万不得已说出口的话,未必是真的。”
“嗯。”沈文芥点头,又皱了皱眉,“嗯?”
程慕宁看着他,沈文芥也望向她。
相识多年的交情让他们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意思,于是程慕宁眼睁睁看着沈文芥的脸色几番多变,呼吸都粗重起来,那些疑惑震惊恍然大悟以及一点自作多情的羞耻和劫后余生的松动最后都化作委屈和气闷,在指尖缓缓地颤动起来。
程慕宁道:“银竹,给沈大人倒杯茶。”
“哦、哦……”银竹看着沈文芥变成猪肝色的脸,远远递过茶盏。
沈文芥没有接,半天才憋出一句,“公主知不知道,你害惨我了!”
亏他捡马粪的时候都还对裴邵心存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