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裴邵缓了口气,无奈地闭了闭眼。

……

午膳备好,程慕宁到堂前用饭,将要动筷时,院子里来了一个人。

竟然是许淙,嬷嬷牵着他走过来,行过礼说:“主子,公主,许公子听闻公主在院里,执意要来拜见。”

程慕宁顿时撇开那些有的没的,撂筷看向那个小人,扬眉道:“你找我?”

许久不见许淙,这会儿看他似乎比前阵子瘦骨嶙峋的样子肉实了一些,有了精神气,看来裴府将他照顾得很不错。他学着嬷嬷有模有样地给程慕宁行过礼,“公……公……”

他想喊公主,但费了半天劲,最后一个音调怎么也吐不出来。

可这已经足够程慕宁惊讶了,“你会说话?”

裴邵正在喝汤,搁下碗说:“荀叔察觉他的哑疾并非天生,想来可能是生过几场大病,又或是受过什么刺激,慢慢才退化了说话的能力,前阵子刘翁给他买了只会说话的鹦鹉,见他竟能跟着学上一字半语,不过也仅是如此,未必能治好。”

“原来是这样。”

许淙这时上前,将一幅画塞给了他,两眼炯炯有神的,却不知如何表达。他身旁的嬷嬷笑着说:“许公子画了好几日,想来是要送给公主呢。”

程慕宁摊开画纸瞧了眼,当即愣住。倒不是别的什么,而是许淙的画技竟如此成熟,他画的是等许婉那日,从酒楼二楼俯瞰街肆的图景,当真是出神入化,即便是程慕宁这种自幼请宫里的画师学过画的,也自叹不如。

而他只不过是八岁大的孩子。

有这样的才能,倘若好生栽培定能有所造诣,只是可惜了生在许家,是个庶子。

程慕宁向他道谢,想了想,身上却没什么适合送给他的,于是道:“下回,下回给你带糖。”

许淙不爱吃糖,但也乖乖躬身应下。程慕宁问他要不要留下用饭,许淙看了眼裴邵,摇头退下了。

程慕宁让银竹将画卷收好,却在即将松开画时倏地一顿。裴邵见她看得入神,不由问:“看什么?”

“人。”程慕宁将画摊在桌前,指着那斜对面茶肆窗边的人说:“像不像咱们的新科状元郎,闻嘉煜?”

……

正如裴邵所说,工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程峥翌日就召见了许敬卿。许敬卿从御书房出来时的脸色并不好看,恰巧碰上去崇圣祠督工的闻嘉煜。出了南山行宫的事,闻嘉煜去崇圣祠的频率更高了,旁人见了也理解,毕竟眼下工部的差事,都被人盯着紧呢,一不留神再犯点错,只怕连头顶的乌纱帽都难保。

闻嘉煜道:“圣上这是说了什么,许相脸色这样差?”

许敬卿捏了捏鼻梁,昨日得知了工部的事他便隐隐不安,果然程峥今日就疑心他为了阻止公主查办工部才派人行刺公主,仿佛自打程慕宁回京后,行刺公主这项罪名就牢牢刻在许敬卿的脑门上了。这种有口难辩让许敬卿郁结于心,?*? 但他没有回答闻嘉煜,只是问:“昨日行刺之人,禁军审过之后可有招供?”

闻嘉煜摇头,说:“他坚持声称是自己所为,这样反倒愈发像是受人指使的。”

许敬卿闻言更是捏紧了拳头,近日这发生的一连串,总觉得暗地里有人在推他。临到宫道,他顿步说:“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务必要牢牢盯紧了公主,之前交代你的事便先放一放,这阵子盯着工部的眼睛多,不要让人拿到了把柄。”

闻嘉煜珍郑重其事地应了是,拱手目送许敬卿离开。

许敬卿此前一直在考察他,并未真的吩咐他办事,但这阵子工部动荡,眼看他在工部的人手一个接一个地折了进去,这才有心重用他,倒是也交代了一两桩让他帮着掩藏纰漏的私事。

闻嘉煜站在原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