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2)

冯誉还是肃着张脸,“殿帅言重了,边防是大事,即便殿帅不开口,我也会催促户部尽快拨款,何况张大人虽嘴上喊穷,却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

更别说,殿前司明里暗里给户部施压,张吉早就叫苦连天好几日了。诚然这话冯誉没有说,眼下已经不是那个在琼林宴互相揭短的时候了,六部之间还是得互相周全一下对方的面子。

裴邵颔首,客套地说:“朝中有二位大人,是我朔东万千将士的福气,无论如何,裴某代父兄谢过大人。”

“不敢当。”刚下朝,来来往往的官吏太多,冯誉不自在地挪了下步子,说:“殿帅要是没其他事,那本官就先告辞了。”

“但冯大人既说边防是大事,”裴邵倏地开口,阻断了冯誉刚抬起的脚步,说:“还是不要厚此薄彼的好,以免让人误以为冯大人只对朔东的战事上心。”

冯誉脚下一顿,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偏颇,当下不悦道:“什么意思?”

但看裴邵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反应极快,“你是说……”

冯誉急剧地想了想近来递呈兵部的地方军情,来不及告辞,脚步飞快地往兵部大院去。

……

户部签章是一回事,把钱粮物资筹齐押送又是一回事。裴邺这几日催着这事,往户部跑得勤快,但陆楹的条子比他早批,眼下押送辎重的车队已经整装出发了。事情办完,陆楹自也归心似箭,摩拳擦掌,预备回到鹭州大干一番。

程慕宁特意开了两坛好酒,在初次宴请她的酒楼给她践行。

今夜殿前司巡防,裴邵不得空,倒是陆戎玉在宫里连轴转了几日,终于偷了闲。奈何他坐下来两杯酒就喝倒了,见他双手抱着酒壶,下巴撑在手背上,泪流满面地说:“说好是管理禁军名籍,每日只要坐在值房装装样子就行了,都不用晨起点卯!谁知道一进宫就得在御前巡防,那身甲胄,那么重!你们知道吗,那么重”

陆戎玉哭得伤心,把桌上的人都哭沉默了。

陆楹讪讪道:“他酒量不好,公主莫见怪。”

程慕宁莞尔道:“不妨事,陆姑娘准备何时启程?”

陆楹抿了口酒,酒香醇厚到她满足地眯起眼,说:“辎重的脚程慢,我后日启程,能在下个驿站追上他们。”

程慕宁颔首,犹豫了一下,说:“陆姑娘返回鹭州途经烁城,能否帮我捎个人?”

她说罢微停了停,直言道:“是许家的小公子许淙,他身子羸弱,患有哑疾,此前因为一些事我将他带离了许府,可京中是非多,也不是个养病的地方,陆姑娘若方便就捎他一城,到了城中自会有接应他的人。”

陆楹扬了下眉,转着酒杯说:“我以为你恨透了许敬卿,竟然会替他照料儿子。”

程慕宁一笑,“我与舅父政见不合,朝野之上哪有什么爱恨情仇,无非是东风与西风罢了。何况许淙年幼,与他并不相干。”

陆楹沉吟地“嗯”了声,不知是酒烈还是包房里太闷,她撑了撑眩晕的脑袋,好奇道:“所以,你也不恨圣上么?”

没料到陆楹会这么问,程慕宁微微一顿,尔后笑答:“圣上是天子,你我皆为臣,怎敢怨恨君主?”

这是场面话,陆楹撇撇嘴,手肘撑在桌上,前倾过身子,目光如炬地在程慕宁脸上打量,“没有怨恨,是失望吧?”

程慕宁还保持着唇畔的弧度,但双目有瞬间的失神。

她没有回答,陆楹就懂了。

失望透顶,心死了,自然就不恨了。

陆楹往后一靠,叹了声气说:“行,我帮你捎人。不过我和公主一样,不做亏本的买卖,既然我帮了你,你也帮我一个忙。”

陆戎玉还在哭,但已经没人搭理他了。程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