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眉梢轻压,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她笑, 他迫不及待地要转身过去看程慕宁的表情。
但程慕宁压住了他的肩颈,说:“不要乱动。”
这点力道根本不足以困住裴邵,他动作的幅度还是把贴在背上的药帕弄掉了,程慕宁“嘶”了声, “你能不能先上药?世子还”
“你说你想借势, 有千千万万种法子。”裴邵不让她把话说完,直勾勾地问:“那你当时为什么要给我下药, 为什么……诱惑我?不止是因为我姓裴,对不对?”
程慕宁在裴邵强势的眼神下扬唇一笑, 拖着鼻音缓慢地“嗯”出声, 似乎在思考和措辞。说实在话,程慕宁最开始也抱着英勇赴义的心态接近裴邵,可身体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先帝驾崩后接踵而至的麻烦让她心焦力瘁, 耽溺情色成为她唯一可以拥有的消遣。
她想要, 想亲近裴邵, 想被他抚摸亲吻。
想他看着她, 用他那双看过白草黄沙的眼睛。
她用最真实的愉悦给他反馈,可裴邵好像并不信这些。
程慕宁笑着皱了皱眉,长久的沉默让裴邵也跟着皱了下眉,他把帕子捡起来,起身去够旁边架子上的衣衫,“算了。”
程慕宁看了他一会儿,骤然道:“裴邵,我后悔了。”
裴邵披衣的动作一顿,威胁道:“你别说话。”
但程慕宁真的不说话了,裴邵又心痒难耐,他负气地暼来一道冷寂的目光,来到她斜椅前,里衣都没穿好,居高临下地说:“后悔什么?”
好像程慕宁胆敢说点他不爱听的,他就要用眼神把人杀死。
程慕宁看着他说:“我后悔,把你晾在京城三年。”
裴邵一怔。
“很难吧?”程慕宁道:“一开始的时候,很难吧,我知道。”
程慕宁低下眼睫,视线范围正好看到裴邵衣衫上垂落的腰带,她顺手碰了碰尾端,把玩似的捏在手里,说:“但我真的没有信心,我怕前功尽弃,怕满盘皆输,怕所有的筹谋都成为徒劳。因为我忍不住”
她顿了顿,抬眸道:“你一开口留我,多与我说一句话,我就不想走。可是裴邵,我不能,你也不能。”
裴邵喉结滑动,长久地与程慕宁对视。
他一手捧住程慕宁的脸颊,眼神深邃地望进了她的双目,俯身下来说:“你亲我。”
程慕宁盯住他的唇,这时帷幄外传来叩门声,周泯嗡声喊:“两位主子,世子叫人来催了。”
程慕宁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看过去,又被裴邵掰过脸来,“别管。”
周泯又叩门,裴邵扣住程慕宁脸颊的力道加重了点,倾身吻住程慕宁,把她吻倒在斜椅上,直到吻得她快断气。
“就这一次。”他喘着气,红了眼说:“你记住,最后一次。”
他没有给程慕宁回答的时间,在她开口时再次夺走她的呼吸。程慕宁昏昏乱乱的,舌根被吻得发麻,起初还惦记着外面有个裴邺,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里只剩下裴邵。
……
周泯请了个空,点头哈腰地在裴邺面前倒酒,裴邺对着他冷笑一声,自己先动筷了。酒菜过半,那两个人才姗姗来迟,裴邺似笑非笑的眼神从他二人身上划过,对周泯说:“愣着做什么,叫人再做两个菜。”
“欸。”周泯迅速退了下去。
程慕宁神情自然,看不出半点扭捏之态,她行过常礼道:“劳世子久等。”
裴邺点头,“府上没有外人,公主无需多礼。”
再看裴邵,面上看着也很从容,但眉间的舒展藏不住,不像是刚挨过鞭子的人,倒是像在草场刚跑过马,整个人神清气爽,坐下说:“大哥是不是想谈千秋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