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道天雷落下时，姜禾的脊骨几乎被劈断，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

她竟听到祁澈有些颤抖的声音：“父君，她快撑不住了……”

祁墨没有回答。

第七十二道天雷，姜禾的骨头几乎碎裂，眼前一片血红。

刑神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姜禾，知不知错？！”

她颤抖着，终于开口：

“……我知错了。”

“我知错……大错特错……”

刑神停下天雷，众神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姜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刑柱上滚下来，拖着残破的身躯爬到祁墨脚边。

血从伤口里往外涌，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终于够到他的衣角时，她的手指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

她死死攥住那华贵的布料，在上面留下五个血指印。

“我知错了……”每说一个字，嘴里就涌出一口血，“我真的……知错了……”

祁墨的身子明显僵住了。

她抬头看他，血水混着泪水糊在脸上，一定很恶心吧。

“我错在不该……”她喘了口气，血沫子溅在他靴尖上，“不该在那个下雨天……捡到一只受伤的凤凰……”

周围突然安静得可怕。

她听见他呼吸变得很重。

“不该……用娘亲留给我的嫁衣……给你包扎伤口……”

她松开他的衣角，手上已经没力气了，“最不该的是……”

她看着他腰上那个她亲手绣的香囊，突然笑了。

“爱上你。”

说完这句话，她眼前一黑，直接栽了下去。

第四章

姜禾在剧痛中昏死过去时，恍惚间听见有人疯狂喊着她的名字。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她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抱住，温热的唇贴在她冰凉的额头上，颤抖的手指一遍遍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

仿佛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再次醒来时，她躺在熟悉的床榻上。

“太子妃醒了？”侍女连忙上前扶她，“可要喝水？”

她怔了怔，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被人擦拭的触感，温热的，轻柔的，像是……

像是祁墨的手。

“谁……送我回来的？”

侍女摇头：“奴婢不知，来时太子妃已经躺在这儿了。”

“他……来过吗？”

“没有。”侍女答得干脆，“太子殿下一直在天妃宫中。”

她闭上眼，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

怎么会是他呢？

他满心满眼都是霓裳，又怎会为她失态？

那些拥抱，那些亲吻，那些颤抖的呼唤……不过是她濒死时的幻觉罢了。

几日后，她正在调息养伤，殿门突然被人推开！

祁墨一身酒气闯了进来，眼底猩红，衣襟凌乱，像是醉了，又像是清醒的。

“祁墨你……”

话音未落，她就被他狠狠按在榻上！

他呼吸灼热，手指死死扣着她的手腕，滚烫的唇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

也是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被下药了。

可是他被下药了，应该去找霓裳才对。

难不成，他是怕在如此疯狂的情况下，伤了霓裳吗……

那她呢，她又算什么？

她心脏剧痛，拼命挣扎，却被他禁锢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