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像落水的人对救命稻草格外珍视一样,江砚舟对李晏清的照顾甘之如饴。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李晏清之间会发生些什么。
回过神来,见汪星看着自己,一副等待着自己回答的模样。
江砚舟淡然地说:“她是军政委,我只是个新入伍的兵,我们之间不可能。”
见他这样说,汪星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尔后,汪星和江砚舟寒暄几句就离开了,临走时还叮嘱他要好好养伤,自己有空再来看他。
汪星走后,江砚舟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沉思了许久。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关于自己的未来,或许是关于陆云溪,又或许是李晏清……
不得而知。
夜幕降临后,窗外只看得清暗色的树影和漆黑的天空了。
病房即使亮着一盏暖黄色的灯,江砚舟看着也觉得冷。
他环顾着空荡荡的病房,心底生出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深夜独自待在病房里的感觉,像极了他在威海的家里,独自等待着自己的妻子陆云溪回家的感觉。
孤单,酸涩,苦楚,痛苦……
整颗心百感交织。
第28章
江砚舟回想起从前。
记忆里,为了杨凯程,陆云溪彻夜不归的日子越来越多。
那时候整个军区大院灯光都熄灭了,唯有江砚舟的家里亮着灯。
一盏孤零零等着陆云溪回家的灯。
那时的江砚舟从没觉得天亮之际是如此的难熬。
……
一直到江砚舟的脚伤痊愈,李晏清都没有再出现。
江砚舟知道本该如此,心底却莫名觉得空落落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可陆云溪却一连来了好多次。
江砚舟不明白,往日里总说任务多,没时间的陆云溪,现在怎么就有时间来看自己了。
原来并不是所谓的没有时间,而是不想。
江砚舟不知道陆云溪做了什么,她留在了漠河,没有回威海。
而杨凯程也跟随着她,留在了漠河。
不过听说,杨凯程每天都在闹着回威海。
漠河的极寒天气不是谁都能招架得住的,杨凯程从国外回来,就喜欢穿一些轻薄飘逸的布料。
他没穿厚棉袄,倒是套了件洋牌子的羊绒大衣,零下四十五度的天气里被冻得直打哆嗦,当晚就生了一场大病。
病还没好,他就和陆云溪要死要活地大闹了一场。
这天,杨凯程止不住地打着喷嚏,脸色苍白得好似一张白纸。
他狼狈不堪瘫坐在病床上,再也看不出往日里的光鲜。
杨凯程红着眼对着陆云溪说:“跟我回威海吧,云溪,你难道忍心见我在这里受苦吗?”
陆云溪听后,垂下眸子,涩声道:“我不走。”
她顿了顿,低垂的那双墨瞳里带着茫然和复杂。
“你回去吧,凯程。”
杨凯程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愤懑和怨恨,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为了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为什么?!江砚舟已经不爱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和回到从前,和我在一起?”
“明明是你说过,还爱着我的。明明是你说过,不会让我哭的。难道这一切,你都是骗我的吗?”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陆云溪之间没了江砚舟这个阻碍,却依旧不能在一起。
在江砚舟和陆云溪没有离婚的时候,他勾勾手指就能抢走陆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