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而后稳稳当当坐上车进宫去了。”
宁宜真垂下眼没接话,徐全却没注意到,还在念叨:“殿下手稳心细,待您又是一等一的尊敬用心,如今离了他几月,老奴只觉得您这些天越发容易疲惫,又不时伤了碰了,心里十分担忧。咱们请上次那位孙大夫来看看如何?”
“徐老伯,我耳力好,听得到。”后头聂飞云蔫巴巴赶上来道,“是我碰坏了你家公子,你若是不解气,打我一顿如何?”
徐全摇头好笑,送了两人上车,寒风里望见车影消失了才慢慢回府。恰在此时也有个侍卫从外头回来,徐全见了他眼光一亮:“你从罗公子府上回来,可是今日有信?”
“正是。”
侍卫取了信交给徐全,徐全立时眉开眼笑,拈着胡子往里走去:“好好好,有信就好。今日等公子回来我便交给他,叫他睡个好觉。”
……
北原王赫律恒入宫前三日,内侍监已经在万象殿内准备起各种陈设。到了晋见那日,夜色浓垂,殿中灯火通明、丝竹缓奏,百官皆着官服,肃容分坐两旁。
这一宴的意义非同小可,这位新上任的北原王究竟是什么人物,又是否对盛朝怀抱交好之意,会不会早已恨意深重,欲报老北原王之仇……众人心中各有猜测,只自按捺下心情。
“陛下驾到。”
众人起身行礼,就见一身明黄锦袍的男人缓步入座,面容不怒自威,眸光深沉,说话时嗓音低沉平缓,中气十足:“平身。请北原王入殿。”
内侍向外传唱,随后数道脚步声传来。为首的男人面容成熟雅重,身穿重紫蟒纹吉服,正是负责北原事务的毓王萧玄得。他当先走入殿中,而后含笑道:“赫律王,请。”
有人从他身后走出,一时只听众人低声吸气。
男子年轻高大,肤色淡蜜,眼如鹰隼般深邃,颈上挂了一串白色鹰羽与宝石所制的项链。随行的北原使节同样在颈上装饰有各色鹰羽,入殿便环视四周,双目灼灼,不知收敛。
“不简单……”
聂飞云用极小的声音道,罗执徐巍然不动,仿佛并没听见他的话一般。
而宁宜真此时也在说话,却是对着系统叹息:「国若有劫,必应在此人身上。」
萧玄得将一行人引到殿前,除却赫律恒,北原余人单膝下跪,赫律恒则将单手置于胸前,微躬身体行了一礼:“北原问盛朝皇帝安。”
他说的竟然是有几分流利的盛朝话,而后又用北原语言重复一遍。上头雍帝颔首道:“问赫律王及十二部安。”
气氛略微活泛起来,又或是众臣这才想到应当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北原众人起身入席,先喝了两道接风酒,互相简单问候,赫律恒一一对应,答话十分沉稳、滴水不漏。
喝过酒后,北原使节呈上贡礼,礼品皆是牲畜与名贵玉石,雍帝言谢后赐下绸缎回礼。
这时原本就该正式开宴,赫律恒却忽然开口道:“敢问皇帝,我等与您等什么时候商议盟约?”
他声音洪亮突兀,殿内一时寂静下来,雍帝并未开口,萧玄得最先笑着打破沉默:“赫律王远道而来,且先容我朝宴请诸位以表感谢,盟约往后再议也不迟。”
“多谢毓王。”赫律恒却摇头道,“我等就是为这件事来,希望能尽快商议,这样才好尽快动身回北原。”
萧玄得依然笑着,却不再开口,众臣也有些为难。
北原王显然来者不善,只怕是想签订对北原更有力的盟约,从盛朝的角度而言,自然是越拖长些越有利,这样便于看清对方来意,消磨其耐性,争取到更多利益。便有人试探着开口道:“自然要慢慢细谈才好……”
“事关重大……毓王殿下入京不就是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