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暗报,萧珣总算收起了小狗的模样,低头注视手中信纸,神色专注,低声道:“西关已定,聂氏父子下月要返京了。这几年夷部小动作不断,虽有骚扰侵占,却无正面冲突。待到回京封功受赏,只怕还有风波。”

宁宜真一抬眼,萧珣立刻将手中军报递上,让他看过,才道:“到时让季清辞注意着。”

“珣儿已经能想出会是何人。”萧珣叹息,“最近那位蠢蠢欲动,似乎越发按捺不住了。龙影卫查他,他也似有所觉。只不知西关之事有多少是他的手笔。”

“重点查探边陲小镇、林地、佛寺,”宁宜真道,“还可查探当地粮行、来往粮商,观察粟米采买消耗量。军粮消耗不是小数目。”

“若蓄私兵,必有钱粮流动……”萧珣眼睛一亮,接上他的话,“还有战马,豆子,粗盐……珣儿记下了。”

停顿片刻后他话题一转,露出有些犹豫之色:“先生……那位明显有不臣之心,父皇为何没有所觉?又或者……他是想观察我与皇叔二人?”

龙影卫是直属萧氏皇帝的暗卫,按理说应该握在今上萧玄雍手中。然而萧珣加元服仪式时,宁宜真曾入宫面圣一次,回来便带回龙影卫的手令,交给萧珣使用。

这本该是圣意所眷的信号,然而唯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对父子的见面次数几乎屈指可数。

除了朝政点卯、祭祀大事,萧玄雍几乎从未私下召见这位唯一的儿子。

萧珣被接回宫前,朝中皆知雍帝子息薄弱,并非不曾有人偷偷将宝押在年富力强的毓王身上。过去几年间,毓王萧玄得偶有往返藩地与盛京,小动作频频,然而萧玄雍仿佛只是在用最小的力气按住他,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陛下心思难测。”宁宜真淡淡道,“你只消做好自己,除此有我。”

明明是单薄憔悴、手不能提的美人,却好像有种无法被打破和侵占的强大,让人生不出一点质疑的心思,只想将一切都奉献给他,任他驱使、讨他欢心。萧珣再也坐不住,扑过去抱住他手臂,胡搅蛮缠地将脸在他的衣袖上蹭了又蹭:“先生,珣儿好欢喜……先生只疼珣儿……”

他整个人扑过来,根本无法推开,宁宜真早已被迫习惯,任他拉着自己一只手又蹭又抱,勒在怀里,另一只手不紧不慢把桌上的暗报拢起来,方便他稍后拿出去烧掉。

等到晚课做完,萧珣缠着宁宜真用了晚膳,又在桌前共读了许久,还非要服侍他睡下。

萧珣极熟悉他的身体和用药,更是亲自过问他的饮食起居,凡事都能立刻体察,伺候换衣轻柔快速,宁宜真早已习惯,任他把自己打点一番抱上床。

末了萧珣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跪伏在床边,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眨巴着望着他:“先生五年前曾教了珣儿一句,要藏起自己心迹,何时才会教珣儿其它的?”

宁宜真已经开始困倦:“这条你学得好吗?”

“自然。”萧珣眼睛亮晶晶,“虽说不可自满,但如今朝中都赞珣儿做事稳重。”

青年在他面前这样忠诚讨好,在外却十足稳重,五年来在各部轮转,更曾外放历练,做下了许多实绩。宁宜真摸他头发,声音低了下去:“第二条到了时候,自然教你。”

萧珣听出他疲惫,乖乖任他抚摸,察觉到他手腕无力,还捧起他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上去,静静伏着一动不动,只等他入睡。

等到宁宜真呼吸慢慢变缓,贴在他脸上的手指一动不动,萧珣却仍然没有起身,又等了许久。

房间里一片安静昏暗,只有几丈开外的案上燃着一盏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忽然伸手,衣袖一挥,尚看不清动作,远处烛火霎时无声熄灭。

房里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