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将士们,瞬间从平稳铺来的潮水变成了席卷一切的滔天巨浪,狂啸着扑向露怯的陈军。
城内的将士也大受鼓舞,大开城门冲出去与陈军拼杀。
两方夹击之下,士气低迷的陈军一路溃败。
陈钦前来楼车前寻沈彦之:“主子,前楚太子并未负伤,只怕先前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用一个青州耗得咱们精疲力尽后再过来收网罢了!”
沈彦之死死拽住陈钦领口,冷笑着问:“什么意思?你是说本世子又中了那姓楚的奸计?”
陈钦知道这个话题在沈彦之跟前提不得,只恳求道:“主子!属下掩护您先撤吧!”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沈彦之扭过头死死盯着远处高居马背观战的楚承稷,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但陈青死时的情形也浮现在他眼前。
那次就是他一意孤行想置楚成基于死地,才让陈青赔上了性命。
最终他松开了拽着陈钦领口的手,哑声下达命令:“鸣金收兵。”
鸣金声响起,本就没有战意的陈军开始大规模撤退。
秋老虎毒辣,沈彦之在楼车上看着蝗蚁一般溃逃的陈军,忽觉一阵眩晕。
第117章 亡国第一百一十七天
陈军一路溃逃,身后的楚军穷追不舍。
沈彦之留了五千人马拖住楚军,才带着余下残军狼狈渡江退回坞城。
主帅都抛下他们逃了,留下的五千陈军哪还有战意,很快叫楚军击溃。
楚军兵临坞城城下时,陈军没再迎战,而是绑了安家一家老小将她们带上城楼。
押着安老夫人的副将大喊:“尔等胆敢攻城,就别怪我们以安元青妻儿老母的血祭旗!”
韩修同楚承稷一道驭马立于阵前,远远望着城楼上被五花大绑的安家人,困惑道:“安元青不是他们的人么?怎地还拿安元青妻儿老母的性命来胁迫我们?”
城楼上的副将还在喊话:“安元青呢!让他出来!亲眼看看他妻儿老母是怎么身首异处的!”
被绑的除了安夫人母女,还有安老夫人和安家不足十岁的小公子。
安小公子哪里见过这阵仗,冰冷的刀锋抵着他脖子,吓得他一抽一抽地哭。
城楼下方,楚承稷高居于马背之上,微扬起头朝城楼上看去,细碎的日光散落进他眼底,清浅的眸子里却依旧没多少温度:“安元青受制于陈营,想来就是家眷在他们手中。”
韩修一听,想到他们前不久才假扮永州军烧了陈军的粮仓,陈营这边定以为安元青是真的向他们投诚了。
虽然早已见识过陈军的下作手段,但这样的阴招,还是让韩修心头火蹭蹭往上冒。
原先恼安元青诈降,现在弄清原委,同为武将,他只为安元青不值,他看向楚承稷,开口时带了几分犹豫:“殿下,那咱们还攻城吗?”
楚承稷道:“且等等。”
韩修一听,明白楚承稷也是起了惜才之心,若能解救安府家眷,他们也算是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永州,还能得一员猛将,心中不由得大喜。
城楼上的副将继续开骂,他当即就狠狠呸了一声,回骂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种开城门咱们真刀真枪比划,掳人家妻儿老母算什么?也不怕叫天下人耻笑!”
副将哈哈大笑:“你们那狗屁太子连臣妻都夺了,都没见你们怕天下人耻笑!我等怕什么?安元青若是不生二心,他妻儿老母在城里好吃好吃伺候着,他敢变节叛主,就该料到有这一天!”
他又提太子和太子妃的那段往事,韩修有些担心触太子的霉头,小心翼翼看了一旁的楚承稷一眼,见他面上不辨喜怒,心中稍定,继续骂道:
“你个狗娘养的,再胡乱编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