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青丝挽起,玉钗束发,清冷入骨的面容上仍有几?分苍白倦懒之色。
卫景翊走近一步,轻声问道:“夫人怎得来了。”
宋云纾掀眸看她,语气淡然:“夫君可真叫妾身?好找。”
卫景翊面上笑意分毫不减:“不知夫人找我何事?”
宋云纾并未言语,一旁的怜月替她问道:“将?军莫不是忘了今晚要陪我家小姐去逛灯会??”
灯会?通常都?是晚上,现?在天都?还没黑,点了灯也?看不清啊。
卫景翊眨了眨眼,有些疑惑:“还没入夜,要去得这般早么?。”
怜月答道:“灯会?开始前,闻烟阁的苏姑娘会?应广寒楼之邀登台献曲。”
卫景翊愣了愣,眼神跟着闪烁了几下。
宋云纾淡淡扫了她一眼,启唇道:“广寒楼的秋露白乃京中一绝,妾身?也?正巧想请夫君一品。”
卫景翊哪敢拒绝,不仅不能拒绝,她还得开开心心答应。
别说去看苏偃月弹琴,哪怕宋云纾现?在让她找个坑跳进去,她都?会?自己扛铲子去挖坑,然后乖乖躺进去。
她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然后立马回去换了身?衣裳,赶到府门前跟宋云纾汇合。
广寒楼在南市,距卫府很近,步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大抵是顾念卫景翊有伤,宋云纾还是叫人备好了马车,与她乘马车去。
灯会?还未开始,长街上已是熙熙攘攘分外热闹。
马车走走停停比步行还慢,足足花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抵达广寒楼。
苏偃月虽是身?份末微,却也?是美名在外名动?景国的清倌人。
尤其是那些?附庸风雅,自诩风流的书生墨客,为见她一面不惜一掷千金耗尽钱财。
听闻苏偃月受邀登台献曲,无数慕名而来的看客便将?广寒楼大门都?堵死了。
有人只为听曲而来,有人则想一睹佳人风姿。
以卫景翊和宋云纾的身?份,自然不用同那些?人一样挤在门前。
广寒楼的掌柜亲自将?她们二人迎进亭楼,并将?她们请入了提早备好的天字号厢房里。
厢房在二楼,面对着一楼厅堂开了扇大窗,窗边放着桌椅,往下看便能瞧见厅堂全貌。
厅堂正中心有座半人高的木台,四面用轻纱帷幔围住,看不见内里是何模样。
以木台为中心,四周分别呈扇形铺满木案,现?下已是座无虚席,大多都?是些?儒生打扮的男客。
光寒楼平日只做儒生贵客的生意,装修陈设风雅别致,处处可见名家字画。
这里光是一壶茶水就得花二两银子,普通百姓哪有闲钱跑来这种地方花销。
卫景翊倚在窗边,几?乎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不是她迫不及待,而是她的屁股不允许。
虽然座椅上铺了层软垫,可她只能沾半边,还得把半个身?子的重量撑在木窗上。
说实话,她还挺有兴致的,毕竟这么?多人的大场面她还是头一回见。
宋云纾坐在她对面,狭长凤眸微敛,白皙修长的指尖把玩着白玉酒盏,自是一派风轻云淡慵懒散漫的模样。
系统说过,宋云纾爱酒,这点卫景翊倒是看出来了。
桌上那壶秋露白,她方才已经自斟自酌饮了好几?杯。
闻着那清冽的酒香,卫景翊也?有点馋了,可酒壶在宋云纾手边,她也?不敢伸手去够。
不过好在她脸皮还算厚,装模作样的把酒盏往前推了推,虽没开口,但讨酒喝的意思?很明显。
反正是宋云纾说要请她一品的,她催一催也?不过分。
宋云纾掀眸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