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辛夷看了眼茶盏,话音一转:“公?子可听?说过衢州大灾?”
卫景翊摇头:“惭愧,我倒不曾听?闻。”
“那?是百年难遇的?一场大灾,先是地动而后是涝灾,最后爆发瘟疫,衢州几十万人,死到最后只剩几百人。”
顾辛夷目光悠远,唇角笑意渐冷:“我与妹妹侥幸活了下来,谁知天灾过后还有人祸,衢州官员为了脱罪串通术士,道此次大灾乃天神动怒,只要人祭便能平息。”
“术士说唯有衢州本地适龄女子的?处子之血,才能让天神满意,可活下来的?人不过几百,女子更是少?之又少?,于是我便被选中为祭品。”
卫景翊听?得入了神,却见顾辛夷止住话音看向自己,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公?子,茶凉了。”
卫景翊愣了愣,毫无防备的?端起茶抿了一小口,顾辛夷这?才移开目光继续道。
“我被选作祭品,早已认了命,只能让妹妹拿了赏钱离开衢州。”
“可她说什么都不肯走,一直试图救我,临到祭祀前晚,她将?我打晕在房中,自己找到了术士,说我遭人玷污不是清白之身,于是替我做了祭品。”
卫景翊突然?感觉一阵头晕袭来,她吐出一口热气,眼神有些飘忽:“如此说来,你妹妹.....”
“不错。”顾辛夷唇角笑意加深,她伸手摸了摸卫景翊泛红的?脸,凑近口吐兰香:“我妹妹她呀,去了三年有余。”
222
屋内烛影摇曳。
顾辛夷唇角噙着一抹笑, 眼底光亮明暗不定,她细长白皙的指尖,落在卫景翊泛红面颊上轻抚。
有别于宋云纾冰凉的触碰,顾辛夷的手很温暖, 她的眉眼也?很温柔, 有种让人?轻易沉沦进去的魔力。
卫景翊感觉头越来越昏沉, 一种来势汹涌的困意席卷而来,她强撑着没睡过去,眼巴巴盯着面前顾辛夷。
恍惚间, 她好似瞧见姐姐在灯下做手工, 垂着眉眼神色疲惫, 可抬眼时?却是一脸故作轻松的温柔笑意。
见她一副泪水涟涟困得?眼皮打?架的模样,姐姐宠溺抬手, 在她脸上戳了戳又揉了揉, 手指干燥又温暖。
“快去睡不用陪我,小?朋友不好好睡觉将来长不高。”
好熟悉好温暖的感觉, 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卫景翊眼底袭上一层水汽, 有点分不清现实和幻觉,她主动低下头,侧脸贴着姐姐温暖的手指轻轻蹭了蹭。
她此刻姿态是全身心的放松依赖, 没有半分该有的防备警觉,活像是一只寻求抚育者安慰的小?兽。
但是很快, 彻底放松下来的她, 就被潮水般汹涌而来的困意淹没,她眼前一黑一秒入睡, 脑袋嗑向面前的木案。
关键时?刻,一只手托住她额头, 然后?将她轻轻放下。
屋内一片死寂,顾辛夷收敛了笑意,若有所?思望着趴在案上的卫景翊,峨眉不易察觉的微微蹙起。
忽然,房门外传来三?长两?短叩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拂袖施施然起身,冷着脸拉开房门,一个矮胖的男人?就迫不及待挤了进来,进了屋就直朝卫景翊而去。
来人?正是秦无?畏,他?围着昏睡的卫景翊绕了两?圈,抬腿在她腰上踹了踹,语气满是惊奇:“这就得?手了?”
顾辛夷关上房门,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见他?这般举动不悦蹙眉道:“药下的不多,莫要惊醒他?。”
秦无?畏嘿嘿一笑,大咧咧往案边一坐:“倒是我高看了这小?子,我今日上门叫骂,他?愣是当?缩头乌龟不肯出门。”
“我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