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够了。”

这一次宋云纾听得?很清楚，这话的确是卫景翊说的，她靠着墙表情痛苦又悲伤，薄唇开?合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指尖那滴滚烫的泪水仿佛能将人灼伤，宋云纾像是才意识到什?么，她抽回手，茫然又困惑的开?口：“你说什?么？”

卫景翊睁开?眼，面上表情异常痛苦，她那看似平静的眸子里掺杂着绝望与从未有过的失控。

“我说够了。”

她猛然提高声量，然后抬手重重一挥，伴随着剧烈的铁链碰撞声，她手腕皮肉翻开?被刮的鲜血淋漓，锁链应声断开?。

其实她不是不能挣脱，也?不是不能想办法解穴，她只是没?有那样做而已，她只是不想在宋云纾面前表露出抗拒。

暗红色的鲜血沿着指尖一滴滴砸在地上。

疼痛让卫景翊混沌失控的大脑恢复短暂清醒，但她不想要这样的清醒，她看着面前怔住的宋云纾，侧过身一边摇头一边踉跄着往后退。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让她再?也?无?法像往常一样，理智压抑心中的愤怒与痛苦，她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大概就是触底反弹吧，无?数痛苦情绪涌上卫景翊大脑，几乎快要将她淹没?，她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点。

泪水不受控制的滚落，卫景翊不停的往后退，一直退到角落里，她在模糊的视线中望着宋云纾僵住的背影，平静又绝望的轻声质问。

“你为什?么要逼我？”

她好?难受真的好?难受，酒精让她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突然爆发的情绪让她喘不上气大脑缺氧，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

后背贴上冰冷的墙面，卫景翊勉强伸手扶住墙，手腕上的鲜血不断溢出滴落，她不停挣扎身体却还是往下滑落。

此时此刻的她，像只愤怒崩溃又无?能为力的困兽。

卫景翊狼狈的靠坐在地上，双眼通红表情痛苦到近乎扭曲，她麻木的看着手腕上狰狞的伤口，扯开?唇角笑了笑，然后缓缓将脑袋埋在膝间?。

她像自说自话般，低声喃喃。

“你到底还想我怎样，难道还不够吗。”

“是我不够听话吗，还是我不够顺从你，为什?么还有一次次逼我。”

卫景翊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人，她的崩溃没?有歇斯底里大吼大叫，只有深不见底的绝望与一寸寸心寒的麻木。

愣怔许久，宋云纾终于回过神来，她缓缓转头看向蜷缩在角落不停轻声呓语的卫景翊，本就白皙的面容此刻更是苍白的病态。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细细密密的疼痛让她有些晕眩。

她万万没?想到，一向?对她百依百顺好似没脾气的卫景翊，竟会在此刻崩溃，且崩溃的如此彻底，让她毫无防备痛彻心扉。

宋云纾的唇在一瞬间?白到毫无?血色，她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恍惚间?甚至能听到自己渐缓的心跳。

错了么，难道她又错了么。

卫景翊的情绪从崩溃到冷静，也?不过只在一息之间?，她埋着头闭上眼不去看宋云纾一眼，平静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回荡。

“你说你在意你，可你却从未有一刻替我考虑过，或许你想要的并非是我，不过是条听话的狗，任打任骂也?赶不走。”

或许她真的醉了，或许她也?是真的崩溃了，但她又觉得?自己很清醒，清醒到能理智的去剖析宋云纾以爱为名的表象下，扭曲病态的感?情。

“你的在意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你根本就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

卫景翊的一字一句落在耳畔，都好?似一道惊雷猛然窜进宋云纾大脑，她身体猛然一颤，咬着唇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