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苏偃月是分不清卫景翊和卫景幼的,并非她不够敏锐或是太过迟钝,只是因她与卫景幼不过几面之缘又太久没?见。
卫景翊曾说人心易变物是人非,没?有人始终停在原地,苏偃月毫不犹豫的信了,对她每一个字句都深信不疑。
直到再次见到卫景幼,她才明白自己的心上?人并没?有变。
直到再次见到卫景翊,她才明白,曾对她说人心易变,总是莫名对她存有愧疚的那个人,原来根本不是她的心上?人。
如今,苏偃月已经能毫不费力分辨卫景翊和卫景幼,可?伴随这?个想法?同?时出现的,是深深的茫然与困惑。
有些事她或许能明白,但有些事任她想破头也猜不透。
卫景翊再次避开了苏偃月的目光,现在不是以前?,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将真相说出来,不能一味隐瞒伤害这?个可?怜的女子。
她环顾周围见四下无人,这?才走近了两步,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苏姑娘,或许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为何不唤我阿月。”
苏偃月柔声打断了卫景翊,她的脸色在一点点变得?苍白,单薄瘦弱的身体在风中轻颤,似一朵摇摇欲坠即将凋零的花。
她语气虽温柔,却?充斥着不安与无措,听得?人心如刀绞。
卫景翊攥紧了拳头,咬咬牙如实道:“抱歉,因为我并非那个会唤姑娘阿月之人。”
苏偃月茫然摇头,像是在问卫景翊,又像是在喃喃自问:“可?是为何会如此,我不明白。”
“苏姑娘你听我说。”
卫景翊又走近了一步,她神色复杂的望着苏偃月,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沉声道。
“我是卫景翊,并非卫景幼,也并非你所想的那个卫景翊,而是从另一个地方而来的同?名之魂。”
她说完,轻轻摊开双手:“或许我说的话对姑娘来说匪夷所思难以接受,但正?如姑娘所见,我的确不是景幼,我只是借用了她的身体。”
苏偃月愣愣望着她,脸色从苍白渐渐转为惨白,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卫景翊的话,她仍旧自顾自轻声喃喃着。
“原来你不是她,原来你真的不是她。”
卫景翊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实在不忍心。
苏偃月的眼底有湿润迷雾漫开,她摇晃着上?前?一步,白皙的指尖死死扣在卫景翊坚硬的铠甲上?,力道之大肌肤都泛着青白之色。
她喃喃开口,语气只有茫然:“可?是她又去哪里?了?”
明明领兵出城那日,卫景幼还唤了她一声阿月,答应会石心河畔采一束赤莲花回来送给她,她明明在等.....
她明明日思夜想,终于?将眼前?人盼了回来.....
眼角有温热的泪水滚落,苏偃月仰头看着卫景翊,眼底茫然散去只剩恐惧,她哀切祈求:“你能让她回来么?你把她还回来好不好?”
“苏姑娘,你冷静一点。”
卫景翊抬手扶住苏偃月肩膀,目光无比沉痛复杂却?又无比诚恳认真:“她回来的,只是并非现在。”
这?句话隐隐有些耳熟,但卫景翊无心去回想了,她继续解释道:“我必须借用她的身体,去做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只要我做完那件事,她很快就会回来。”
苏偃月怔怔望着她,良久后用沙哑颤抖的声音艰涩问:“当真么,她当真还会回来。”
“当真!”
卫景翊重重点头,为了让苏偃月相信,她毫不犹豫的竖指对天起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若有半句谎话,便叫我神魂俱灭永世不入轮回。”
不知是卫景翊的起誓有作用,还是苏偃月从慌乱惊恐中渐渐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