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她跟苏偃月凑得很近,两人的身体靠在?一起,气息也几乎缠绕在?一起。
她稍稍一偏头,便看到苏偃月脖颈上挂着几点细碎汗珠,犹如清晨附在?娇嫩花瓣上的露珠,欲落未落。
不知为何,她忽然恍惚了片刻,而后才收回目光,故作戏谑道:“听?闻京都的贵公子散尽家财也难见姑娘一面?,若叫他们知晓姑娘如此费心照料我?,怕不是要嫉妒的眼?红。”
其实当年离开京都后,卫景幼也一直有听?说过苏偃月名号,就?连千里之外的月影城,都有人知晓苏偃月这位号称才貌双绝的绝代?佳人。
听?说京都那些文人墨客贵门公子都对她趋之若鹜,疯了般追捧她,甚至有人慕名而来散尽家财,只为见她一面?。
有人为她作诗作赋,有人遍天下搜罗奇珍异宝博她一笑。
既然有人追捧,自然也有人贬低轻视,毕竟苏偃月再怎么清傲也始终身处风月场。
犹记得当初,有位闲散王爷途径月影城,有富商设下盛宴款待了他,酒过三?巡当着众人面?谈及苏偃月,轻蔑说了句一点朱唇万?*? 人尝,接着便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卫景幼听?闻此事后,当天夜里便蒙面?闯进那王爷住所,套了麻袋吊在?树上痛打了一顿,打得那王爷卧病在?床躺了一月有余。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卫景幼最?是清楚,被无数人追捧觊觎轻视的苏偃月,几乎每晚都会?在?窗前坐上许久,什么也不做,只是面?无表情静静坐着不知在?想什么,像个失去魂魄的木偶。
而她就?趴在?窗外的槐树上,陪伴了苏偃月许多个漫漫长夜。
当时她便发誓,一定要光明?正大替苏偃月脱去奴籍,并非为了兄长,只为还这个可怜女子一个自由身。
她想让苏偃月从此只为自己弹琴,只弹自己喜欢的曲子。
只是后来啊,她顶替兄长身份成了骠骑将军,却并未做到这件事。
或许是她发现苏偃月与长公主有牵连,或许是她自身难保,日日夜夜被噩梦纠缠,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路见不平不怕地不怕恣意潇洒的少女。
苏偃月见卫景幼说完那话便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抿着唇好半晌才犹豫轻声开口问?:“将军心中可会?有一丝欢喜。”
卫景幼抬眸看她,眼?底满是茫然:“欢喜什么?”
苏偃月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她指尖轻颤,不经意触碰到卫景幼指尖,本就?爬上绯红的面?容更加红艳似火,不知是羞涩还是慌乱,她迟迟没有开口。
卫景幼感觉她的手在?抖下意识攥紧几分,愧疚安抚道:“可是还疼得厉害,一会?儿我?再替你上些药,兰姑姑的雪肤膏治烫伤最?有用。”
苏偃月摇了摇头,薄唇都快被咬出?齿痕了,她觉得卫景幼近日有些奇怪,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明?知她对她的心意,却总是一脸懵懂,好似变了个人。
其实这也怪不得苏偃月认不出?人,实在?是她此前与卫景幼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惊鸿一眼?后就?只有几面?之缘而已,连话都没说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