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过徒然。

当相厌硬生生撕扯下相晨的胳膊，相晨绝望痛呼时，七扇几近崩溃，她无力地拽着相厌的一个脖子，痛苦哀嚎。

从前这些冰冰凉的蛇脖子随她怎么折腾搬弄，都不可能伤她，而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滚烫危险，被她挡住了便攻击她，狠狠地咬住了她的一只小臂。

七扇根本使不上劲，身体像灌了铅，头脑混沌，被相厌摔在地上，她看到眼前草木一片灰败。

转着眼珠打量四周，犹如身处炼狱，四周树木焦萎，花草衰萎，一些飞禽倒挂在枯枝上，走兽陷入泥潭，土石仿佛也失了森林独有的灵气，死气沉沉。

万物衰颓。

七扇觉得手臂很麻木，回过神见相厌正朝相晨袭去。

他要吃相晨……

想起刚刚随妹妹摆弄自己的相厌……他这世上，除了自己，最亲近的便是妹妹了。

绝不能让他吃了自己的亲妹妹！

电光火石间，七扇抽出腰间的翎单匕，向狰狞发狂的相厌捅去！

这一次相厌竟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躲过了红引的攻击！

落哲瞳孔一缩，惊叹道：“厉害！”

他勾唇轻笑一声，正要起身和他好好玩玩，忽然相厌的身上出现一个光洞，这个洞与以往的创伤明显不同，它刺过的地方甚至没有骨头。

落哲看着这情景，心头的大石落下，“总算下手了。”

相厌灵体的骨，是他所创造的空间的依托，这一击让他的精神空间陡然崩坏，相厌的意识从身体上苏醒。

睁眼便看到七扇，他有些欣喜，想动一下却感到牵扯的痛！

好痛！

仿佛贯穿灵魂的痛！比刚刚被落哲灼烧还痛千百倍！

他怔然垂眸，一把匕首正插在他喉头，而他最喜欢的娘子，正紧紧握着那把匕首。

他看到她的脸，哭得泪流满面。

他是不是没有保护好她，怎么哭了。

在她身后倒着阿晨……阿晨的眼……怎么是灰的？她还有一条胳膊呢？为什么血流了她满身……

阿晨！

相厌想喊一声，但喉头被贯穿，他只能发出“嚯嚯”的怪响。

他眼里泛着泪，着急地看相晨，而七扇的手还握着匕首，他动不了，只能焦急地示意她看相晨。

“救……”沙哑的一个字勉强卡出来，喉头被割得更深，他眼神求助她：娘子，救救阿晨！

七扇却没有看他。

她的眼里空空的。

第九十九章死去吧相厌

相厌试着动了动，想凑近相晨。

七扇立刻握紧匕首旋转，绞着他的喉头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痛！好痛！好痛啊！……

相厌痛到颤栗，浑身发抖，泪汪汪地望她，娘子……好痛！好痛好痛！

他变成人身以后，七扇就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看了他，心软了怎么办。

也没什么好心软的，就算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后天，总有一天……

恶灵就是恶灵……

七扇闭上眼睛，相厌指尖轻轻抚上她的手，轻且柔，丝毫没有刚刚的凶相。

或许痛让他清醒了些。

那便更不能睁开眼了……如果他知道是自己杀了相晨，一定……很难过吧。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七扇感觉匕首越来越紧，有被推出的趋势，想到相厌的恢复力，她提醒自己不能迟疑，抽出匕首还要再刺，被相厌轻轻用手抓住手腕。

他的手明显是很轻很松的状态，但七扇就是进不了分毫。

她下意识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