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少年拿出手帕为[他]擦去唇边的血,单手圈着[他]的肩,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油墨记忆持续一层层叠上[他]的认知:

【贝林家族内部竞争激烈,只要你的才能足够,你甚至能竞抢主支子嗣手中的资源。

无能者不配得到家族资源的倾斜照顾。

而我,一个生来带着缺陷的亚雌,显然属于无能者的队伍。

如果我不依靠哥哥的才能,我一生都无法离开这颗边境矿星,只能永远生活在过滤空气的温室中,吃着富含微量矿毒素的食水,直到某一天,体内毒素堆积过量,静静死在一场黎明之前。】

【哥哥的确带来一个好消息。他是拥有才能的雌虫,即使生在苦冻的荒星,也能凭借聪慧与执念跃到主流中心,去争夺他生来就应得的胜利。只有燃烧的野心,上爬的欲望,疯狂的冲劲才能让我们活得好。狂妄的野心值得歌颂。】

一阵痛苦,一阵治愈的可怕错位感将这些认知烫进[他]的潜意识,[他]心中模糊地形成一个概念:【野心欲望是治疗一切痛苦的良药,只要能治疗痛苦,破出逆境,哥哥……戈贝利尔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戈贝利尔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在[他]精神恍惚之际,银发少年握住[他]的手腕,伸出一截指刀,同样在[他]的掌心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伤。随后,银发少年将自己左手的伤痕覆盖银发亚雌的掌心伤痕,用力握紧,他们的血液交汇。

[他]感到掌心传来一阵奇异的恶心触感。他们的掌心伤在愈合,肉芽如蠕动的蛆虫,将他们的掌心肉融愈生长到一块。

“……”[他]用力抽动了一下手腕,但[他]只要动一下,心率就会过速,耳鸣炸响,眼前发黑。

银发少年揽着[他],用另一只手覆盖[他]的眼睛,轻声说:“沙利叶,不要害怕,这份血能聆听到奇迹,这份血,会带着你上升。沙利叶,我们流着相同的血,我不会抛下你,你亦不能拒绝我。”

[他]恍惚地说:“我们…流着…相同的…血…血…”

“是的。”

银发少年声如念诗一般轻柔,“血液传承世间一切,奇迹,天赋,基因。血从心腔而流,我的血流向你的心,我的血构建你的心,亦如你的血是我征服胜利的目与舌。”

[他]迷蒙地跟着重复:“…你的血构建…我的心…我的血…是你的胜利…”

“沙利叶,这份血能聆听奇迹,我将奇迹与幸运通过血液传享于你,你将信任交付于我,往后一生,苦痛都将避让你走过的主行道。”

“…………………”[他]保持着因半窒息而张嘴呼吸的姿态,静默了。

几秒后,[他]慢慢闭抿嘴唇,主动将头枕在银发少年的肩窝里,随后又几秒,[他]有些费力地说:“好,听你的…我有点…冷……哥哥,手…冷。”

银发少年松开盖住[他]眼睛的手,伸手去拽铺满软榻的毛绒长毯,连亚雌带被子一起圈到怀里。就是这一秒,戈贝利尔表情一变,银发亚雌猛地用力反扣他们合握在一起的伤手。

[他]的力道之大,一时竟把他们已经长在一起的手伤再次崩裂。

这一瞬,戈贝利尔毫不犹豫用力拧折[他]的手骨。就是这同一霎,戈贝利尔颈侧连着脑神经的腺体被[他]的人形犬齿洞穿。

他们的“意识”同时攻击对方。

但,[他]的精神意识没有受到哪怕一厘一毫的剧痛干扰。

而,戈贝利尔却被[他]忽然暴起的咬颈行为冲击到精神意识。

雄虫和毒腺种的雌虫一样,口腔内的第一序犬齿具备腺体素导管。毒腺种雌虫的犬齿导管连着体内毒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