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段。
谁知道聪明的不只有他们,下了车才发现动物园里还是人满为患。前一个人的肩膀和脚跟几乎要挨着下一个人的,那时恰好是寒冷的冬天,游客几乎都套上膨胀的羽绒服或者大衣,像排列得严丝合缝的分子,紧绷绷地流动。本来人多就烦了,头上的广播还在不停高喊迷了路的小孩在原地等待认领。
李莱尔顿时产生回家躺着的想法,可现在出也出不去,她只好认命地被人群裹挟着前进,如此顺从仍免不了被排挤的命运,她一会儿被一团同样埋怨的青年人冲过去,一会儿又被园里的小贩推车差点撞到,和被狂风扯得七零八碎的花朵没有两样。
走了不知道多久的路,她终于颓唐地发现自己迷了路,时崇也不见了,她疯狂用眼睛检索分叉路口处是否有指引牌,可眼前总有重重比她还高的身影挡住视线,李莱尔只能看见像云一样来来往往飘动的头颅。
突然左手被什么东西缠住,她急着朝对方脸上飞去拳头自卫。
时崇没有半分回击的想法,眼皮连抬都不抬,只是一味松开系在他脖子上的围巾,一圈一圈地绕在李莱尔手臂上。时崇垂着眼,表情十分认真,低坠的眼睫毛一层叠着一层,让李莱尔想起电视机里看见的茂密松针叶。
“你缠着我干什么?”
“怕你走丢了。”他抬头用嘲弄的眼神飞快地看了李莱尔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忙手里的动作。
“你是把我当狗了?”李莱尔越想越不对劲,她眼睁睁看着时崇在自己的手臂上绕了几圈后,利用剩下的长度在他自己的手臂上也围了几圈。现在的他们像是被镣铐锁住了,分不开了。
“我可没这么说。”时崇用无辜的语气应她。
李莱尔正要找话顶他开不出玩笑,后背却被路人推了一下,整个人扑到时崇身上。正中他下怀,时崇乐得见自己出丑的样子。
李莱尔记仇到当天回去的晚上,两个人照常聊天,偶尔斗嘴。眼看房间里的闹钟滴答滴答快打到平日电话结束的时间。
她耐心地等到时崇说出“明天见”。
抢在结束的气口之前,她强按着计划得逞的兴奋,对听筒那边的人唱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