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对方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刚好在名义上是时崇的妻子,所以才爱屋及乌。
“我知道。”
时崇冷静地肯定这一结论,像是书本里面某个已知其存在却从未亲手实践过的物理定律。
右手提着的《锦鲤贺春》被装在大大的包装袋里,随着走路前后左右上下晃动。
它的尺寸倒很袖珍,大概是一本小学语文课本的大小。
当初她确实是用来仿造李斯萍的原作,从卖给时崇的那一刻起原以为会与自己毫无瓜葛。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自己的手里。
怕东西摔出来,李莱尔干脆双手环住抱紧袋子。
一旁的时崇见状,直接夺过,单手捏住袋子的开口。
“这样不就行。”他又打开袋子往里探,然后又掂了掂。
“你小心点。”
李莱尔作势要闯进他的怀里,将袋子要回来,差点趔趄栽倒在地上。
时崇后退一步,同时还空出一只手还稳稳扶住她,“你当初是不是升价了几倍。”
“还好吧。”
升了十倍的价钱。
但最后也是时崇亲自升了一百倍。
“谢谢。”
李莱尔常常对别人说‘谢谢’与‘对不起’。
也许是出自真心,也许是敷衍,也许是出自利用。
这一刻她确定,自己是满怀感激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煽情,柔软地像是机器吐出来的棉花糖丝,纠缠地绕在一起。
很难接受、很难适应这类情感的时崇,惯性思维地要浇一桶冷水,“感激的话,就帮我个忙。”
“什么意思?”
果然,有时候心软是给别人可乘之机。
李莱尔的手心里被塞了一张纸片,她单手举到天边,借路灯散射的光。
“ 公司。”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又看一眼时崇,“元宇宙虚拟服装设计师。”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下周开始会有培训,学习如何进行服装设计建模。”
“我很感兴趣也很想参加,但实在没时间,因为周家那边也有具体事务需要忙活。”
她那边还有朱澜要应对,公司里面的事已经够处理了。
还有绣坊。
陈明河打了几次电话过来,碍于周边环境她没接。
虽然债务已经还了大半,但未来如何长久运营地发展下去,也还是个问题。
话说如此,她还是将纸片塞进卡包内层。
“那怎么不去找沈老师?”
“她也很忙。”
时崇别过眼,不愿再多说什么,树冠的阴影刚好投在他额前,晦暗不明。
然后会话又在这里结束。
他们都是默契到知道彼此的隐私边界线的人,一旦触碰到警报机关就会退回安全距离。
现在与以前都是如此。
被针对那段日子里,其他倒算不了什么困难。
唯独孤独是最难以排解的慢性病。
女生们喜欢下课完一起上厕所,就餐时一起排队,男生们喜欢逃课一起打篮球,一起针对某个球星激烈讨论。
不都一样吗?
他们也都是需要被倾听感受到参与感的个体。
人人都一样。
李莱尔和时崇就是为了排解孤独彼此靠近的。
当然,李莱尔从小就擅长刺绣,她最懂掌握持针织物的力度,牢牢控制人际关系那道缰绳,令其他人离既不远,也不近。
她也知道没有人愿意被他人窥伺到自己深埋于心的那一面,无论强大或者弱小。
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