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看不出从落后县城走出来的痕迹,像一棵独立挺拔的树,没有人会追究他的出身,只看得到他为自己书写的底色、积累的厚度。
他不是幻想家,懂得如何踏实地生活,同时也不会任由无趣的现实淹没一切。
他喜欢钢琴,喜欢读诗,理解岑樾的天马行空,在许多时刻和他共振。可他又是冷静的、理智的,他不能像岑樾一样随心所欲,在自由度之内,他有自己的追求和秩序,剩下的一切都需要控制成本。
对于岑樾来说,爱上周为川和因为他难过,都是太容易的事。
从面馆出来,岑樾继续在街上闲逛。
这里是真正的济平,一个很典型的北方县城,虽然表面上平平无奇,但如果想要了解它,每个建筑、每家店面里,都藏着值得为之停留的故事。
岑樾先是找了家评分还可以的酒店,粗略看了眼房间,还算过得去,便将旅行包放下,拿着房卡去下一站。
他没有目的地,所以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是他的目的地。
他路过了手机维修店和理发店,因为自己需要换手机屏幕,头发也有点遮眼,所以各自停留了片刻,但考虑过后,还是离开了。
他在国耀商厦的小商品一条街里买了两个小号抓夹,洗脸的时候可以把头发束起来。
他看到一家琴行,橱窗里摆着一台黑色立式钢琴,看起来质感很差,琴盖上甚至落了灰。他推门进去转了一圈,无人理会。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座城市走得越多,他就越觉得自己和周为川之间确确实实差着一步之遥,这让他感到些许失落。
情绪归情绪,他不会放弃。
他可以把靠近周为川当做一场冒险游戏,只是倘若游戏中没有类似于开宝箱和金币奖励的环节,让他一个人完成任务的话,会很难熬。
比如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和周为川联系。
担心直接拨电话过去会打扰到他,又知道他没可能会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