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生育的概率比较低，近两年不适合怀孕，先调理好身体，也许还有机会。”

他说的很委婉，但时斐也听明白了。

自己很难生育的事她是早就知道的，只不过很长时间没有去面对这个问题，时斐都差点忘记了。

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有了小满，就算无法再生育，她应该也不会有遗憾了。

她微微一笑，客气道：“谢谢白医生，我会按照你的方子慢慢来调理的。”

见她听话，白医生也宽慰不少，一边写方子一边叮嘱。

“有些事情也不必要过于担心，心放宽一点，身体也就畅通一些，加上药物的辅助，肯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调理，就贵在坚持。你看你孩子还这么小，总不能任由自己的身体恶化下去，你现在还年轻，未来有的是机会。”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浸染寒霜

时斐莞尔，又抱过小满让白医生看看。

一旁的贺老师掏出手机，把录下的音频发给了霍昭庭。

与此同时，霍昭庭听着医生的那些话，紧皱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听筒里传出的话，反复萦绕在他脑海中，以至于他出神到姜迟叫他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姜迟敲了敲车门，霍昭庭才失态地回神，摇下车窗，还摁错了方向。

姜迟见状，放低声音：“时小姐她们看诊结束，准备回家了。”

霍昭庭薄唇紧抿，轻嗯一声后又想起了白医生的话。

所以，那次小产之后，她基本上要不了孩子了？

也许她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收养小满。

可为什么！！她若明明知道她自己生育困难，当初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为什么要去预约流产手术？

难道自己真的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是她连一点关系都不想沾边的人吗？！

这一刻，霍昭庭忽然拿不定自己在时斐心中的位置，眉眼浸染寒霜，冰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回别苑。”

-

时斐拿着一堆药，回到家后便遵从医嘱开始煎药。

苦气蔓延了整间屋子，好像楼道里都是药物的苦涩。

她去打开窗户通风，看到贺老师正站在窗边，端着一杯咖啡，还有房间里的留声机在缓缓而动。

屋外的梧桐树唰唰作响，叶片的响声，让她忽然感觉到岁月静好。

而贺老师脸上的平静，更是让她有所感想。

如果……妈妈没有出事，她也是像贺老师这般会享受生活的人。

早起冲一杯咖啡，慢悠悠地坐在窗边听着蓝调小曲，偶尔拿着画笔。

可现在的母亲，却被永远地困在了她的过去，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是被困在过去的美好里。

在她的记忆中，自己和姐姐都是最初的模样，她和爸爸的感情，也是一如既往。

时斐的目光闪过落寞，她最终还是关上了窗户，去守着药罐子。

小满却敏锐地察觉出她的不开心，跑到她身边抱住了她的双腿，脸颊贴在她的腿上，软糯糯地逗她开心。

“妈妈，我在幼儿园新学了一段舞蹈，要不要我跳给你看一看？”

时斐看向她，忽然想起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儿童节了。

所以学校才会排练节目。

思及此，她让小满跳给自己看。

只见小满慢慢垫着脚尖，像一只优雅的小天鹅，稍显笨拙，但又极为认真地旋转，跳跃。

时斐不知不觉脸上就露出了笑容，连带着目光都变得无比温柔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人生，也有了更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