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霜:“……”
他就说被瓷片扎伤哪来那么多血,姓祁的这个?该死的玩意!
他起身把向久扒拉到一边,面色阴沉地看着某人?腿上的伤,向久还在手忙脚乱地擦拭伤口流出的血,颤抖着问:“阿那,现在怎么办?”
“拆了?重新缝,”苗霜夺过了?他手里的刀,“去给我取坛烈酒过来。”
向久忙不迭地跑出去拿酒,明秋也送了?热水进来。
苗霜洗干净手,用火烧了?刀,又把酒倒在纱布上,给?祁雁擦拭伤口。
向久看着都觉得疼,忍不住躲远了?些,小声说:“不、不给?他灌麻药了?吗?”
“灌什么麻药?他也配?”
话音才落,原本还处在昏迷中的人就硬生生疼醒了?过来,祁雁睁开双眼,看到床边的苗霜,正拿着一把巴掌长的小刀,干脆利落地挑断了他伤口上的缝线。
皮肉被撕扯的感觉混合着酒的杀疼,仿佛在伤口上撒盐,他额头青筋直跳:“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杀了?你?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你别?想死得太便宜。”
苗霜拿出了那只白白胖胖的蛊虫,让蛊虫啃噬他伤口破碎的皮肉。
特?制的针已经穿好了?线,再次将伤口缝合起来,针线在皮肉里穿过的感觉诡异至极,祁雁闭上眼睛,把头别?向另一侧。
向久早已经不敢看了?,远远地躲到一边。
处理完祁雁身上所有的伤,苗霜用已经冷了?的水洗净手上的血:“我劝将军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如果刚给?你接好的筋再断了?,我不会给?你接第二次。”
说完,他直接离开了?房间。
向久慢慢收拾了?用过的纱布,准备拿出去扔掉,临出门前,他又看了?看床上的人?,小心?翼翼道:“祁将军……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之前你不是一直盼着阿那帮你把腿筋接好吗,为什么阿那帮你接好了?,你又这么不爱护,我、我不明白。”
他说着,竟是眼圈一红,看起来想哭。
祁雁扭过头来看他。
明明是他和苗霜之间的事,圣子哭什么?
“阿那、阿那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了?,”向久吸了?吸鼻子,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阿那明明那么关心?你,在意你,你做完手术的当晚,他一宿都没睡觉,陪着你,怕你出事死掉,可你……你却做这样过分的事。”
祁雁皱了?皱眉,只感觉心?中烦闷更甚:“他在意的根本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是谁?阿那带你回苗疆,不顾长老反对,你知道他们怎么骂阿那吗!他们说阿那是叛徒,要烧死他,要把他绑上石头扔进河里去!”
“阿那以?前从?不掺和族里的事,阿玛让他给?谁下毒,他就给?谁下毒,族里谁生了?病,他就给?谁治病,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躲进深山里去,这次他为了?你和全族人?为敌,他杀了?长老,也只是不想让他们打扰你治伤!”
“我……”祁雁眉头紧锁,他要怎么跟一个?六岁小孩解释这种事?
“你、你真的伤了?阿那的心?,”向久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讨厌,我讨厌你!”
说完,哭着跑出了?房间。
祁雁:“……”
他躺在床上,默默看着天花板,只感觉身心?俱疲。
房间里安静下来,他听不到苗霜的声音了?,也没有再听到向久的,他们好像已经不在这座吊脚楼里,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过了?一会儿,明秋进来收拾了?满地狼藉,打扫干净血迹,将桌子扶回原位,又悄然离开。
附近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