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极大地取悦了季渊,他脸上的寒意冰解,十分欣赏地看着面前的人:“既然大巫说圣蛊还未和祁雁融合,为何不快快替朕把它剖出来?”
苗霜遗憾地摇了摇头:“并非草民不想,而是不能,圣蛊不是普通的蛊,隐匿性极高,即便是我也没法控制它,我虽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却不能捕捉它的行踪,若是直接剖,怕是将祁将军剁成碎末,也捉不到他体内的圣蛊。”
“依大巫之言,是无法可解了?”
“却也不尽然,我可以施展蛊术,想办法将圣蛊引诱出来。”
“那大巫还在等什么?”
“此术只能在苗疆施行,于圣蛊现世之地,需要数不清的药材毒虫作为辅助。”
“朕这就派人去苗疆寻你所需之物”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只能在苗疆存活,那里距京都三千里,就算快马加鞭,运来也死透了,死物起不到任何作用。”
季渊:“……”
他眼皮不可抑制地跳了起来,面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所以大巫的意思是,只能把祁雁送到苗疆才行了?”
“陛下圣明。”
季渊注视他良久,突然大笑起来,紧接着面色一沉:“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立刻从殿外冲进来数名禁卫,反剪了苗霜的双手,粗暴地将他按倒在地。
“朕还以为你是真心帮朕,”季渊缓缓在他面前踱步,突然弯下腰来,面容在对方面前放大,阴沉笑道,“闹了半天,你竟是在帮祁雁逃离京都,等你们到了那苗疆,天高皇帝远,就任你们这对亡命鸳鸯兴风作浪,对吗?”
苗霜慢慢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命蛊反噬的剧痛在膝盖触地的一瞬间到达了顶点,可他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虽然跪着,声音依然不卑不亢:“陛下这话好生没道理,我为何要帮祁雁?他可是率兵血洗我苗寨的罪魁祸首。”
“那你又为何要帮朕?”季渊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血洗苗寨是朕下的令,说罪魁祸首,是朕才对。”
苗霜突然笑了。
那笑容十分邪性,看起来颇有几分疯癫:“陛下错了,您不是罪魁祸首,是我的恩人。”
季渊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哦?”
“自我被选中为大巫之日起,就日日活在款首的掌控之下,苗疆圣蛊每五百年现世一次,他算好了日子,提前进行了残忍的大巫选拔仪式,残害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对他恨之入骨,陛下。”
他猩红的眼眸中涌起恨意,似乎欲将那人抽筋扒皮,吃肉饮血,面上的笑意却更深了:“陛下杀了他,让我从长达十几年的控制中解脱出来,我自然要感谢陛下。”
季渊挑了挑眉:“那你为何不感谢祁雁?”
“他不过一个一无所有的将军,而您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苗霜笑吟吟道,“既然要选,那就选最高的那个,既然要做,那就一做到底我早跟您说过了,圣蛊是世间唯一我不能控制的蛊,既然苗疆已有个大巫,那又要圣蛊何用?它不过是款首用来制约我的工具。”
“它不该在苗疆,只有在您手中才能让我安心,我亦不该在中原,我该取代款首掌管苗寨,您当您的大雍皇帝,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陛下,你我二人才志同道合,圣蛊一事利己利彼,何乐不为呢?”
“至于这祁雁么,就当是我对您献上的贺礼,与人结盟,总要有些诚意才行。”
这番话可为狂妄至极,押着他的禁卫听了都连连皱眉,怀疑他下一秒就要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可季渊神色不明地在他面前蹲了一会儿,突然又站起身来,抚掌大笑。
“好,好啊!”季渊的笑声在寝殿内回荡,“不愧是大巫,真是让朕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