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委实难闻,原本缠在祁雁胳膊上睡觉的蛇都被熏跑了,换到另一只手缠。
绑好绷带,苗霜又拿出一只手炉,从火盆里捡了两块木炭扔进去,盖好盖子递给祁雁:“拿着。”
“……我没那么冷。”
“低温会影响蛊虫的活性,如果它们被冻得不干活,导致你恢复得不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祁雁只得接过。
巴掌大的手炉熨着掌心,引得手筋一抽一抽地疼,却又不像之前那样难忍,反而有点舒服。
苗霜冲他一挑下巴:“把裤子脱了。”
祁雁震惊抬头:“现在还是白天!”
“……你想什么呢?”苗霜也愣住了,没好气道,“我给你看看腿上的伤,都磕流血了,自己没感觉?”
第11章 第 11 章 这情蛊真能控制他的思想……
祁雁沉默下来。
片刻才道:“不必了吧,一些皮外伤而已。”
和断筋折骨的痛楚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苗霜一下子沉了脸色,冷冷道:“我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或者我直接催动蛊虫把你疼晕过去比较干脆?”
祁雁抿了抿唇,终是放弃了和他较劲,弯腰脱去鞋袜,挽高裤腿。
苗霜眯起眼睛。
很显然,祁雁不喜欢被别人看到他的身体,尤其是腿,纵然已经干柴烈火过了,但新婚之夜花烛昏暗,平常更衣沐浴时又总是回避他,还从没像现在这般近距离地细观过。
苗霜在他面前蹲身。
手指触上那双伤痕累累的腿,他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紧绷了起来,小腿上到处是淤伤,新旧相加层层叠叠,膝盖处最为严重,乌青泛紫肿胀流血,不知是昨晚磕的,还是今天磕的。
血已经洇透裤腿,到现在还没完全止住,不然他也不会发现。
苗霜帮他清理了伤口,又擦了点药,开始在他腿上摸索探寻,试着活动了一下关节,没有任何与他对抗的力量。
这筋断得彻底。
挑断他腿筋的人相当有水平,膝盖和脚踝附近的几条大筋全断,可以说这双腿是完全废了,动不了一点。
皇帝对他下这种狠手,明显就没想过再让他恢复,以凡间落后的医疗水平,这种复杂的接筋手术根本做不来。
手筋能接上已是万幸了。
“所以昨晚在祠堂,我让你起来你不起,不是你不想,是你根本起不来吧?”苗霜抬起头,幽幽看向他。
祁雁回避了他的视线,一言不发。
“那我要是没去找你,你打算怎么办,就在你父母的灵位面前跪上一宿?”苗霜似笑非笑,手中加力,用力掐住了他的小腿,“你要是这么喜欢折磨自己,不妨告诉我,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何必那么麻烦?”
他刚好掐在断过骨头的地方,隐隐传来的疼痛让祁雁皱了皱眉。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不听话,我就再给你加十只金色虫子,保证让你疼得没力气下床。”
他掐得越来越用力,让祁雁几乎以为自己刚长好的骨头要被生生掰断了,苗霜又忽然松手,站起身来。
这条腿骨头长歪了,正不回去,只能敲断了重接。
不过不是现在。
用蛊虫疗伤本就十分冒险,外来的东西留在身体里,身体一定会产生排斥,若是一次用得多了,只怕会直接把人送走,须得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想完全把他治好还真有些难度,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那么信誓旦旦。
琢磨了一会儿,苗霜又问:“你这筋是什么时候断的?”
祁雁垂着眼帘:“被下狱的第一天。”
那是已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