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脑袋和嘴共用一条命的御史,敢在奏疏中据理力争。
弹劾他的是?御史,维护他的也是?御史,当然,最后的结局谁都知道,他现在只想看看这些为他说话的御史怎么?样了。
他寻着名字一个?个?翻看了过去,心情顿时沉到了谷底。
这些人竟全部被季渊以祁雁同?党之名处斩。
那时他早已被下了大狱,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等他再?从牢里出来,一切已是?尘埃落定,这些事他竟到现在才知晓。
祁雁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忽然便厌倦至极,不想再?看下去了。
他走到窗边,望着这金碧辉煌的皇宫,视线落向廊下阴影:“如果当年我被调回京都时,直接率兵反叛,是?不是?就能救下所有人?”
“率什?么?兵,你的雁归军吗?”苗霜不知从哪冒出来,“京中禁军十五万,几?乎两倍于你的兵力,你打?得过吗?”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你别忘了,那时季渊手下还有几?个?将领可用,就算你真能打?赢,也免不了一场血拼,季渊若见势不妙,定从别处调兵支援,你觉得河东是?愿意帮季渊,还是?愿意帮你?”
“……”
苗霜走到他跟前来:“就算范阳有意帮你,也得斟酌斟酌究竟值不值得,多半会选择隔岸观火,明哲保身。最好的情况,你打?赢了他们所有人,那你的雁归军还能剩下多少人,京中又能剩下多少人?大雍兵力大损,狄历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候,你又要用什?么?和他们打?呢?”
祁雁闭上眼睛。
“届时边关失守,割城让地,用无数将士和百姓的鲜血铸就的皇位,便是?你想要的?你猜猜那时候的自己,会不会又在后悔,‘如果当时我没有起兵反叛,是?不是?就能救下所有人’?”
“天时地利人和,你一个?都不占,”苗霜无情地戳破他的幻想,“醒醒吧祁雁,别再?折磨自己了,已经?发生的注定不能挽回,与其去懊悔那些,不如想想该怎么?收拾好眼前的烂摊子。”
“……夫人教训得是?。”祁雁深吸一口气?,没再?和他对?视,回到书案边继续看卷宗。
苗霜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莫名觉得这人哪里不对?劲,可见他已经?坐下了,便也没再?说什?么?。
元兴元年,四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