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语点了点头:“我明白。”

“说完公事,接下来?是私事,”祁雁继续道,“我离开时,还想带一人走。”

他不说田语也?知道是谁,她顿了顿,有些迟疑:“并非我不愿,只是……大巫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还望将军再考虑考虑。”

“没有大巫时,苗寨不也?同样正常运转?”祁雁分毫不让,“前?任款首启用禁蛊已是天理不容,若苗寨长时间依赖大巫,苗民们是否又会觉得,他们没有大巫不行?我并非质疑田款首,只是人的寿数终有尽时,待您百年之?后,又如何继续约束后人呢?”

田语沉默下来?。

“退一万步讲,苗霜是我夫人,我们既是拜堂夫妻,又怎可天涯两?隔?”

田语叹口气:“我明白了,但我无法?向将军做出担保,我会尊重大巫本人的意见。”

“如此便好,多谢款首了。”

祁雁离开田语家,苗霜竟还没回来?,问?了问?黎新,黎新说大巫刚给?她诊过脉,就被族人叫走了,好像是有人进山砍柴被蛇咬了,情况十分危机。

祁雁帮不上什么忙,只好自己先回了吊脚楼,在家里等他,闲来?无事,干脆修书一封,准备让姜茂跑一趟,送信给?范阳陆暄。

年关一过,春天便不远了,狄历人春季最是忙碌,极少会选择入侵中原,他在这个时候起兵逼宫造反,比较安全。

明秋在一旁给?他伺候笔墨,祁雁就当着他的面写完了那封密信,装入信封里,边封口边问?:“到现在了,还不打算说你是谁的人吗?”

明秋低眉垂目,轻声开口道:“瑞王殿下会助将军一臂之?力?。”

祁雁愣了愣。

瑞王?

他一时竟没想出大雍还有哪位王爷没被季渊祸害死,仔细思索了一番才记起瑞王是谁,将信将疑道:“你是说……九殿下?你确定是他?”

明秋点了点头。

瑞王季澜,先帝第九子?,也?是最小的一个儿子?,季渊没上位前?,人们都唤季澜一声九殿下,祁雁也?曾见过他几?面,只是印象中,这位九殿下生性散漫无拘无束,对什么都感兴趣,唯独对皇位不感兴趣。

九殿下整日就是吃喝玩乐,蹴鞠马球投壶打牌无一不精,吟诗作赋附庸风雅也?绝不缺席,但要是把他和心术权谋联系起来?,只能?说是风马牛不相及。

没想到……明秋背后的人竟是瑞王?

看来?这位王爷也?颇有城府,这些年来?一直在装疯卖傻,甚至骗过了多疑的季渊,骗过了所有人,让人们真的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这样的人,是友还好,若是敌……

祁雁眯了眯眼,已经在思索自己起兵后瑞王从中作梗的可能?性,明秋瞧出他的不悦,解释道:“将军放心,殿下被圣上盯得紧,军中势力?殿下摸不到分毫,只在宫中有些许渗透,所能?帮将军之?事,也?仅仅篡改情报,令陛下闭目塞听,为将军起事行方便而已。”

“‘而已’?”祁雁打量着他,“能?做到这种事,非季渊身?边亲信之?人不可为,瑞王的触角可是伸得太长了些,有这等本事,不自己当这个皇帝,却愿意帮我?”

怪不得当时季渊急着卸磨杀驴推祝公公出来?送死,除了觉得祝公公权势太大已经威胁到了自己的帝位,想必还是有了新欢吧。

“殿下无心帝位,更怠于党争,只是近些年来?圣上疑心病越来?越重,让殿下日日觉得有把刀悬在自己头上,殿下这么做,除了为黎民苍生,更多的还是为了自保。”

祁雁直直盯着他:“但愿如你所言。”

明秋冲他颔首,退出了房间。

祁雁闭上眼,呼出一